金属齿轮的嗡鸣裹着某种黏腻的压迫感钻进耳膜,我跟着系统化身踏上最后几级符文阶梯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那些刻着"天道"的金色符文在脚下发出细碎的震颤,像有人正隔着虚空叩击我的识海——这感觉太熟悉了,三年前在青云宗后山的禁地,我第一次触发系统玉牌时,识海也是这样嗡嗡作响。
"到了。"系统化身的声音比刚才更沉,他的银灰袖口扫过一团流转的蓝光,那光团突然炸裂成千万颗悬浮的光球,每一颗都像被揉碎的星子,在我们周围缓缓旋转。
我眯起眼,看见最前排的光球里映着青云宗的演武场,几个外门弟子正举着改良过的木剑对练,剑尖挑开的风掀起他们的道袍;再后面那颗泛着药香的,应该是周青的炼丹房,他正踮脚够高处的丹炉,发梢沾着朱砂粉,像只偷喝了灵酒的花脸猫——但这些画面只在我眼底晃了半秒,就被一团裹着黑雾的光球拽走了视线。
那光球泛着死鱼肚皮似的灰白,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纹,每道裂纹里都渗出墨汁似的东西,把周围的光粒子染成浑浊的紫。
我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指尖刚碰到光球表面,就像被火烫了似的缩回手——那触感不凉不热,却带着股腐臭的腥气,像泡在血里发烂的朽木。
"别看。"系统化身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他的掌心凉得惊人,透过道袍渗进骨头里,"那是李慕白的命途投影。"
我盯着光球里翻涌的黑雾,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景象:密室的石墙上刻满扭曲的咒文,李慕白披散着长发跪坐在祭坛中央,他的左眼泛着诡异的金芒,右眼却像被挖空了,露出血肉模糊的窟窿。
他头顶悬浮着枚青铜令牌,表面的纹路和系统玉牌有七分相似,正不断吸取周围的光粒子,每吸一口,令牌就亮几分,而李慕白的身影却淡几分,仿佛他整个人都要融进那令牌里。
"他找到了'天道之钥'。"系统化身松开手,后退两步靠在符文墙上,银灰的发带垂下来遮住半张脸,我却看见他喉结动了动,"观测器最原始的控制权柄。
这东西本是用来修正因果线的,但落在他手里......"
"他要当新的天道。"我接口,声音比想象中更哑。
丹田的黑纹突然窜上心口,像条吐着信子的蛇在啃噬内脏——这是系统反噬的前兆,可此刻我顾不上疼,满脑子都是三年前在藏经阁翻到的《天道志》残卷。
那上面说,天道之钥能篡改所有修士的因果线,让强者变弱,弱者变强,让生变死,让死复生......而李慕白,这个从小就因为灵根不如我被师父冷落的疯子,此刻正要用这东西把整个修真界变成他的提线木偶。
光球里的李慕白突然抬起头,他那只金瞳直勾勾盯着我,嘴角咧到耳根,无声地笑。
我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他能看见我?
还是说,这团光球根本就是他设下的陷阱?
"他在抽取观测器的本源能量重塑神魂。"系统化身的声音像冰锥敲在石头上,"等他完全融合天道之钥,修真界的因果线就会变成他的棋盘,而我们......"
"会变成任他摆弄的棋子。"我打断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年前在悬崖底捡到系统玉牌时,我就发誓绝不当别人的棋子;五年前带着周青改良《基础练气诀》时,我就发誓要让青云宗的弟子活得像人;现在,这个被嫉妒烧疯了的男人想把所有修士的命途捏在手里?
黑雾突然在光球表面翻涌,李慕白的金瞳猛地收缩成竖线,他举起左手,我这才发现他掌心里攥着半块玉牌——和我腰间挂着的系统玉牌一模一样的碎片。
"原来如此。"我突然笑了,疼得咧开嘴的笑。
怪不得系统最近总提示"能量异常波动",怪不得周青的炼丹炉总在半夜炸开,原来李慕白早就在我的玉牌里下了锚,借着系统的漏洞偷能量。
他以为自己藏得深?
可他不知道,当年在悬崖底,我捡到的玉牌碎片不止半块——
光球里的李慕白突然暴起,他手中的玉牌碎片迸发出刺目的光,黑雾如活物般撞向光球表面,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系统化身猛地拽住我往旁边闪,几颗被黑雾污染的光球"砰"地炸裂,碎片像钢针般擦着我的耳际飞过。
"他发现我们了。"系统化身的银灰瞳孔里跳动着幽蓝的光,"必须在他完全激活天道之钥前......"
"阻止他。"我摸出腰间的系统玉牌,指尖擦过背面那道我用刻刀偷偷补上的纹路——那是用现代电路知识改良的符文,当年我以为这东西只会用来签到领奖励,现在看来,它早就在等这个时刻。
光球里的李慕白还在笑,他的身影已经淡得像团烟雾,只有那枚青铜令牌愈发清晰。
我望着他逐渐透明的脸,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攥着我的衣角说"寒哥等等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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