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端起那杯还带着余温的生椰拿铁,与清昇道长手中那杯轻轻一碰,杯壁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行。”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这个活儿我接了。
与此同时,宴会厅的另一端,气氛却截然不同。
叶辰几乎是被几个手脚麻利的柳家下人强行换上了一身刺眼的大红喜服。
衣料考究,金线滚边,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有几分滑稽和仓促。
他眉头紧锁,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与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你们柳家这是什么规矩?”
“成亲如此儿戏?连准备的时间都不给?”
他心中感到一丝不安,但很快就被即将到来的“洞房花烛”冲淡。
这定是柳家急不可耐地想与他这位天命之子结下姻缘。
一个盖着厚重红盖头,身形看起来有些单薄,甚至微微颤抖的身影被两个喜婆搀扶着带到他面前。
周围的丝竹声乐急促地响起,透着一股诡异的欢庆。
柳老太君满脸堆笑,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吉时已到,吉时已到!快,新人拜堂!”
叶辰心里那点嘀咕越发强烈,这速度快得简直像是在赶着投胎。
但他转念一想,柳家如此急切,定然是看中了他天命之子的身份,迫不及待想将这绝色美人送入他怀中。
想到这里,他心头的疑虑被自负压下,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冷笑。
他扫了一眼周围那些或震惊或嫉妒的宾客,心中生出无限得意。
秦霄那文弱书生,如何能与他相比?
柳家小姐,终究还是选择了真正的强者。
潦草而迅速的拜堂仪式结束,甚至没给宾客反应的时间,叶辰和那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便被簇拥着,几乎是推搡着送入了后院的婚房。
“这……这也太快了吧!”
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
婚房外一处隐蔽的假山后,秦霄与清昇道长如同两道融入阴影的幽灵。
清昇道长从他那洗得发白的紫色道袍宽大的袖子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把看起来颇为寒酸的桃木短剑塞给秦霄。
剑柄光滑,但剑穗……居然是一团五颜六色的逗猫棒绒毛。
秦霄眼角抽动了一下,默默接过了这柄画风清奇的“法器”。
“家伙事儿简陋了点,凑合用。”
清昇道长嘿嘿一笑,压低声音。
“等下听我口令,看准时机。”
两人屏息凝神,目光投向不远处那间张灯结彩,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气息的婚房。
大红的喜字剪纸贴在窗棂上,摇曳的红烛光影透过窗纸,将房内人的影子扭曲拉长,投射出来,显得有些影影绰绰,气氛压抑得吓人。
突然,“啪”的一声轻响,婚房内的红烛瞬间全部熄灭。
一片死寂。
紧接着,一声充满惊恐与难以置信的凄厉尖叫划破了夜空,正是叶辰的声音。
“啊!!”
“你不是柳清悠!!”
“你是谁?!滚开!!”
尖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激烈混乱的打斗声。
家具碎裂的脆响,重物撞击墙壁的闷响,还有男人压抑的怒吼与某种非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交织在一起。
那嘶吼声尖锐刺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
叶辰的怒吼声中,夹杂着兵器格挡的脆响和皮肉撕裂的闷哼。
这完全不是他预想中的温柔乡,而是充满了致命危机的修罗场。
他引以为傲的武道修为,在这个诡异的对手面前竟然处处受制。
“嘭——!”
一声巨响,婚房的木门被一股巨力从内部轰然撞碎,木屑纷飞!
一道狼狈不堪的身影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地甩了出来,重重摔在院中的青石板上,正是衣衫凌乱、嘴角带血的叶辰。
他挣扎着爬起来,脸上再无半分之前的得意与狂傲,只剩下惊魂未定与滔天的愤怒。
他猛地扭头,赤红着双眼,死死盯住院门口颤巍巍站着的柳老太君,声音嘶哑地咆哮。
“老东西!!”
“你竟敢阴我!!”
“里面的根本不是柳清悠那个贱人!!”
柳老太君被他吼得身形一晃,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满是羞愧与无奈。
“叶公子……老身……老身也是迫不得已……”
她的话音未落,一道散发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煞气的身影,缓缓从破碎的门框中走了出来。
那身影的主人,正是之前盖着盖头的新娘——柳清蓉。
她的身形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扭曲,虽然依稀能看出原本姣好的轮廓,但此刻全身都被肉眼可见的黑色煞气缠绕。
那煞气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腐朽与死亡的气息。
更令人恐惧的是她的脸。
那张脸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变形,皮肤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颜色,其上布满了如同硫酸烧灼过的、狰狞可怖的痕迹,与不断翻滚的黑气融为一体,散发出阴冷与怨毒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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