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黎轻轻能明显感觉到身体不适。
起初是晨起时的阵阵眩晕,她以为是接连几日操劳过度的结果,并未上心。
接着,便是毫无征兆的疲惫感汹涌袭来,每每议事到一半,倦意便如潮水般将她席卷,强打精神都显得困难。
尤其是吃饭,她提不起一点兴趣。
看到那些烤猪肉、烤鹿肉都觉得太油腻了,胃里在翻涌,有种很强的反胃感。
她还觉得是小感冒,没放在心上。
但几个兽夫都担心得不行。
凌末心思最为细腻,默默观察了两日,眉头就没松开过。
第三日清晨,他便端来了自己亲手熬制的草药汤。
“轻轻,你脸色不好,气息也有些虚浮。这是我加了补气凝神的草药炖的汤,喝一点,会舒服些。”
他声音低沉温柔,带着关切,小心地将石碗捧到她面前。
黎轻轻感激他的用心,接过石碗凑近。
温热的药草气息混合着某种植物的清苦味飘入鼻腔,这本该是令人安心的味道,却瞬间激起了她强烈的反胃感。
“唔……”她猛地捂住嘴,强行压下翻涌的酸水,脸色更加苍白地将碗推开。
“不行,凌末,这味儿…有点冲,我闻了难受……”
凌末微微一怔,看着被推开的药汤,眼中掠过一丝忧虑和心疼,但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碗拿开,转而端上一杯清澈的溪水:“那喝点水润润?可有什么想吃的?”
黎轻轻虚弱地摇头,只觉得那股恶心感盘踞不去,索然无味。
萧大爷的关心方式向来直接又别扭。
他看到黎轻轻对着凌末的药汤都一副要吐的样子,更烦躁了。
当天下午,他就从河里捉了条肥美的胖头鱼。
他动作利落,用冰刃刮鳞剖腹,再用最纯粹的冰元力瞬间将鱼肉冻住又解冻,保持肉质最鲜嫩的口感,最后放在石板上用篝火小心烤制,只加了少许清香的野蒜汁液去腥提鲜。
他将烤得表皮微焦,内里雪白嫩滑的鱼腩肉切成小块。
用一片巨大的干净树叶盛着,端到黎轻轻面前,语调依旧硬邦邦的:“喏,冰潭里刚弄上来的,新鲜得很,快吃点!总饿着哪行?”他紧抿着唇,眼神却紧紧盯着她的反应。
那条鱼的卖相实在诱人,香气也清淡怡人。
黎轻轻看着那晶莹的鱼肉,终于鼓起勇气,拿起一小块放进嘴里。
鲜甜的味道刚在舌尖绽开一小下,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一股浓郁的鱼腥味猛地在她味蕾上炸开。
“呕——”这次她没能忍住,扭过头剧烈地干呕起来,眼泪瞬间被逼了出来。
萧子夜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尴尬又挫败地盯着自己花了大功夫弄来的鱼。
拳头捏得咯咯响,又气又急又心疼地低吼:“这鱼哪里腥了?!我用冰元力特意弄干净的!黎轻轻你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
虽然吼着,却立刻把鱼盘撤远,烦躁地抓了抓一头微乱的黑发。
白渊的思维最为“朴素”。
他认定黎轻轻一定是饿了,需要最扎实的肉食补充能量。
趁着凌末安抚黎轻轻、萧子夜在旁边生闷气的当口,他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扛回了一头刚捕获,还在淌着温热鲜血的羚羊。
他兴冲冲地选了两条最嫩的后腿肉,剥皮清洗后,麻利地串在削尖的木棍上,架在篝火上狂野地烤了起来。
油脂在火焰的炙烤下滋滋作响,散发出原始而强烈的、浓郁肉香。
他一边转动木棍,一边自信满满地对着黎轻轻喊:“轻轻!看!最新鲜的!外焦里嫩!保证吃了就有力气!你等着啊,马上就好!”
那浓郁的烤肉油脂气味随着风肆无忌惮地飘散开来。
黎轻轻刚刚好不容易在凌末递上的清水安抚下,平息了一点呕意,闻到这股烤肉浓香,就像往她的胃里倒油。
“呕——!白渊!快拿走!拿走!这个味道我受不了!”
她几乎是尖叫着喊道,胃里翻江倒海,连喝下去的水都要吐出来了。
白渊手一抖,差点把烤肉掉进火堆里。
他茫然地看看烤得“滋滋”冒油的肉。
又看看黎轻轻痛苦扭曲的小脸,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和巨大的受伤:“轻…轻轻?这…这味道多好啊?哪里受不了?”
他委屈得像被抢走骨头的大狗。
风嗥离得稍远些,但也接到了黎轻轻身体不适的消息。
他心思细腻敏感,又带着些狼族特有的狡黠和对伴侣的体贴。
他没有着急送大鱼大肉,而是在部落附近仔细寻找。
终于,他在一处背阴的山坡上,找到了一小片青红交加的野莓,果实不大,但看起来颇为多汁。
他小心翼翼地摘了一捧,用清泉仔细清洗干净,又选了几片带着清新草叶香气的叶子垫好,这才托着这捧水灵灵的果子走到黎轻轻身边。
看到其他三人都灰头土脸、一脸挫败,黎轻轻更是无精打采靠坐在兽皮上,风嗥心中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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