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蔓延全身，自己还大言不惭，若炎烬要他做炉鼎，自己的这条命都给他。

可人家自己有灵骨，从一开始对你就无所图。

楚沐望着浑身镀了层金光的人，抬头望天：狗天道，为何这样的人，要早死。

而他一个魔头却能活到最后。

炎烬收了剑招，收了赤焰剑，压下升腾起的气血。

心中也是万分苦笑，到底是逞强了些。

以前的自己，别说第七式，就是第八第九第十式，也不会如此吃力。

忽的后背传来潺潺的灵力，同自己的灵力毫无阻碍的融合在一起。

一同压制火毒。

许久楚沐才收了手。

站在炎烬身边，低着头，掩盖早就发红的双眼。

他不敢直视炎烬的眼睛。

他不敢看炎烬。

其实他现在很挣扎，觉得自己肮脏污秽，还玷污过炎烬。

他很羞愧。

很难过。

甚至有些迷茫。

他敢对炎烬动手动脚的原因就是他笃定炎烬会对他下手。

会杀了他。

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对他。

他想着炎烬在杀他之前，自己多亲多摸也算是回本了，不遗憾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想到，炎烬根本对他毫无所图。

甚至从未想过杀他。

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突然失去了交换的筹码。

楚沐觉得自己内心的丑陋在干净的炎烬眼前，无所遁形的无措。

炎烬垂眸看着低着头的人：“楚沐，可看清了？”

楚沐依旧不敢抬头，只是点了点头，带着鼻音道：“弟子看清了。”

听出楚沐声音的不对，炎烬伸手轻轻地覆在他的下巴。

将人的头抬起来，与他对视。

楚沐抬起头的瞬间，炎烬的眸子倏地一晃，随后很是关心的问：“为何哭了？”

炎烬不问还好，一问，心中的不知从哪钻出来的悲凉委屈哽在胸口。

楚沐滚烫的泪砸在炎烬的手背，一颗一颗又一颗。

炎烬手背像是被灼伤了一样，明显有些慌乱：“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早晨睡前不是还好好地？这突然是怎么了？”

炎烬的掌心覆在他的脸颊，指腹擦拭他的眼泪。

可炎烬越是这样，楚沐越是觉得自己的肮脏可怖。

自己就像是一个魔鬼，从一开始就是带着戏耍，带着杀他的念头跟在他的身边的。

“为什么……”楚沐哽咽。

这是楚沐第三次问他为什么了。

也是炎烬唯一一次摸不到头脑。

炎烬耐心的问：“沐儿为何突然问为什么？我确实不知道要回答你什么。”

楚沐泪如断线：“为何要对我如此好……”

炎烬悄悄的松了口气，转而又无奈的给他擦掉泪：“怎么突然说这些。”

“为师收你为徒，自然会好好对你。”

炎烬还以为楚沐时发现刚才自己逞能用剑，气血翻涌才生气呢。

“师尊……”楚沐抬起头望着他：“抱歉。”

“真的很抱歉……”

无论是一开始的恶意揣度，还是对炎烬的玷污，还是其他他存着对他的一切恶意。

都抱歉。

炎烬有些搞不懂楚沐的在想什么，难道少年时期都会有一个大人无法理解的忤逆时期？

炎烬搜刮了记忆许久，好像自己十几岁的时候，也忤逆过师尊。

也和师兄师妹下山贪玩被罚。

想到这里，炎烬十分谅解道：“无妨，少年心性，做错事记得弥补改正即可。”

楚沐抬起那双朦胧的泪眼：“我做什么错事，师尊都会原谅我吗？如果这错事里，有对您的不恭敬呢？”

不恭敬？

炎烬下意识的想起梦游的楚沐似乎咬过自己的嘴唇。

难道他记起来了？

梦游的人过了这么久，也能记起来？

炎烬有些着急，如果是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按常理来说，弟子如此对师尊，自然是要重重责罚的。

但楚沐哭的眼都肿了，怪可怜的。

要不……还是算了吧。

炎烬伸手，轻揉他的发顶：“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从今往后不要再做错事可好？”

楚沐望着温柔的眼，却没有点头。

【小白系统：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多大，请问是否需要安抚？】

系统突兀出现，冰冷的声音给他当头一棒。

只要系统在，这个世界就会继续维持原状。

炎烬就会死……

心中的绞痛像是万千根针一同刺入，楚沐捂住胸口。

【小白系统：宿主！你还好吗！宿主！】

见楚沐脸色苍白的捂着胸口，炎烬一惊，想给他输入灵力，却被楚沐抓住了手腕。

楚沐缓缓地呼吸，缓缓地让自己平静。

随后又缓缓地松开炎烬的手：“师尊……”

炎烬扶着他：“嗯，师尊在。”

“弟子以后还会犯错，怎么办……”楚沐不想失去炎烬。

这条对抗天命的路，注定无法仙风道骨，注定无法不染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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