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称呼,众同窗皆是一愣。
昨天大家还以兄弟相称、平辈论交,怎么今天仇虎的自称就变成了“小弟”?
难道是看完了书上的内容,认识到了自己和赵策之间的差距不成?
也对,赵兄那方程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想的出来的。
赵策合上书本,起身还礼,笑道:“仇兄客气了,这书是几位夫子所着,我不过是略加批注罢了,可不敢居功啊!”
“赵兄过谦了!“仇虎激动地说,“我来桃县之前,已经特意打听过了,这方程式,都是你提出来的!赵兄于算学上的造诣,简直是无人能敌啊!”
只是先前他打听到的都是些皮毛,并不知道方程式的具体运用,现在看了这算书,他才算是明白了。
赵策仍谦虚摆手,并未居功。
这一举动反倒让仇虎更加敬佩:“赵兄不仅才华横溢,为人更是谦逊有礼,小弟佩服之至!”
一番吹捧过后,仇虎又从怀中取出那本算书,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一道难题说道:“这道题的解法,我反复看了几遍都没太明白,不知能否劳烦赵兄为我详细讲解一二?”
赵策看了一下,那题的题目跟鸡兔同笼有些类似,便尽量用简单好理解的话术,解释了一二。
仇虎听得认真,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待赵策讲完最后一句,他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思路竟可如此清晰明了,多谢赵兄指点迷津!”
说完,他郑重其事地朝赵策再次行了一礼,眼中满是敬意与感激。
紧接着,仇虎又问了好几道题,赵策都一一解答,仇虎越听越是惊讶,最后索性拿出纸笔,把他所说的内容,一一记录下来,免得回头忘了。
“可惜我家在府城,不在桃县,否则倒是可以同赵兄一起上下学,有你这样的楷模在身边,那才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仇虎感慨一声。
赵策一笑:“仇兄过誉了,不过是些粗浅的见解,若能对同窗有所助益,便已足矣。”
“粗浅?”仇虎摇头,语气笃定,“赵兄太谦虚了!这若算粗浅,那天下算学夫子岂不是都要羞愧得掩面而逃?”
他这话一出,课室里顿时响起一阵笑声。
在角落里的裴照却面色阴沉,心中暗恼:不就是会点算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科举又不考这些杂学!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一脚踹在桌腿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随后抓起一本史书装模作样地翻看。
可他的心根本静不下来,书页上的字一个都没入脑,思绪全被那边热络的谈话搅乱了。
最终,裴照只得愤愤地将书合上,又狠狠瞪了赵策一眼。
看的赵策一脸懵逼,这厮又在发什么疯?
刚才自己一直在和仇虎说话,连他的名字都没有提起,他在这生哪门子的气?
仇虎见此也是一脸懵逼,但他不知道裴照和赵策之间的恩怨,也不好插言。
倒是裴不言怼了一句:“不想在这读书了,就收拾东西到别的地儿去,朝桌腿撒什么气?”
这话一出,裴照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仿佛被人当众扇了一记耳光,羞恼交加。
他猛地站起身来,“啪”地一声将手中的书册重重摔在桌上,怒声喝道:“关你什么事!”
原本轻松热闹的课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一个裴家族亲,脾气怎么比裴不言这个家主的独子还大?
仇虎见气氛骤然紧张,连忙打圆场,劝道:“大家都是同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都消消气。”
裴照摸不准他的身份,不敢冲他发火,只得冷哼一声坐下。
这时田夫子踱步进来,听见动静,皱眉问道:“大清早的,在吵什么?都坐好,昨天布置的课业完成了吗?”
众人纷纷落座,齐声应道:“完成了。”
田纪后又转头,看向裴照:“罚你抄的书呢?可抄完了?”
闻言裴照脸一僵,心里暗道不好。
昨天只顾着嫉妒赵策了,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田纪见状,脸色当即沉了下来,抬手指向门外,冷冷道:“去,绕着书院跑三圈。”
裴照心中愤懑,却不敢违抗师命,只得咬牙起身,低着头走出课室。
田纪扫了一眼众人,叮嘱他们继续晨读,这才转身离开,到隔壁课室去了。
……
而同一时间,匠心坊。
苏云锦戴着帷帽,手提食盒,迈步走了进去。
这时店里就段莹一个人,见有人进来,急忙招呼:“姑娘想看些什么……”
话刚一说完,就见来人摘下帷帽,露出一张花容月貌的小脸,正是苏云锦。
“云锦,怎么是你?你怎么到这来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病人吧?”
段莹见此一惊,这鼠疫都还没根除呢,现在出门还是很危险的。
“没有,我连医馆都是绕着走的。”
苏云锦笑笑,后又打开食盒,将其递给她,“我来是送这个给你消消暑的,最近天热,你赶工辛苦,可别累坏了身子,要注意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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