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长?齐知远?”
丹心那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凤眸,在听到这个名字的刹那,也忍不住微微睁大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错愕。
她似乎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但又觉得……它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情境之下。
身为大胤五大千年世家之一,颍川谢氏的嫡系族人,丹心自幼博览群书,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当今修行界各大势力的人物谱系,以及那些摆在明面上或隐藏在暗影中的秘闻旧事,不说洞若观火,至少也算得上是了如指掌。
她纤细的柳眉微蹙,红唇轻启,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地自语道:“稷下书院……我记得,书院的院长,乃是当今儒林泰斗,有‘半步亚圣’之称的齐行天齐老夫子。他老人家执掌书院已逾百年,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连当今圣上都要敬他三分。至于副院长?据我所知,稷下书院自创立以来,似乎从未有过‘副院长’一职。难道是近年新设的?”
她顿了顿,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凤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咦?齐行天……齐知远?这名字莫非是……”
云逍对这等超然势力内部自然不甚了解,以前偶尔从档案室的档案中倒是偶尔能看到稷下书院的相关卷宗,但是书院高层知之甚少。
丹心话音未落,一直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奏的冷锋都尉,突然恶狠狠地接过了话茬:“没错!那狗贼齐知远!就是齐行天那老匹夫的亲生儿子!”
他对齐行天这位儒林泰斗,似乎也不是很尊重。
但提及齐知远时,那毫不掩饰的“狗贼”二字,让舟内另外三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心中那份积压了不知多少年的愤懑。
“妈的!”冷锋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案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案几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四溅。
他那张总是板着的冷峻脸庞,此刻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眼中更是布满了血丝。
“十年前!那狗贼齐知远不过刚刚侥幸突破元婴初期!连境界都还没稳固!结果呢?他那个老子齐行天,竟然就迫不及待地在稷下书院给他新设了一个所谓的‘副院长’之位!还美其名曰‘辅佐院长,处理院务,提携后进’!”
“我呸!”他狠狠地啐了一口,仿佛要将心中的恶气都吐出来,“整个稷下书院,谁不知道他齐行天这是在以权谋私,任人唯亲!想把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强行扶上未来的掌教之位!”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一个靠着丹药和父辈余荫才勉强堆到元婴的废物!凭什么?凭什么能与那些德高望重、学富五车、为书院操劳了一辈子的宿儒耆老们平起平坐?!甚至还敢对他们指手画脚?”
“这简直就是稷下书院数千年来最大的耻辱!是他妈的给那些创立书院的圣贤先师们脸上抹黑!”冷锋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显然对这件事积怨已久。
云逍在一旁听得是目瞪口呆:“我靠!这瓜有点大啊!稷下书院这种浓眉大眼的‘正道表率’,竟然也搞这种‘世袭罔替’、‘裙带关系’的戏码?还他妈的专门为自家儿子量身定做一个‘副院长’的职位?”
“大胤皇朝这举贤不避亲……啊不,是举亲不避嫌的官场风气,还真是源远流长,深入人心啊!”云逍心中暗自感慨。
“何止是不避亲,那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只举亲啊!上至朝堂中枢,下至地方州府,甚至连稷下书院这种号称‘万世师表’、传承了数千年的上古宗门,竟然也未能免俗!都堕落了!腐朽了!怪不得会被大胤皇朝压制得死死的,一点反抗精神都没有!”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是太肤浅了。
冷锋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云逍那丰富的内心戏,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愤怒和回忆之中,声音也渐渐变得有些低沉和沙哑。
“云大人,丹心仙子,你们或许无法理解我为何会对齐知远那狗贼如此深恶痛绝。”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总是充满了锐利与坚毅的虎目,此刻却布满了血丝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与追忆。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窃居高位,德不配行。更是因为二十多年前,他毁了一个我心中最美好、最纯洁的存在。”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触碰到了内心最深处的伤疤。
“那一年,我还是个刚刚凭借着我爹那篇‘惊才绝艳’的策论《我的都尉父亲》,侥幸通过了镇魔司的见习行走考核的愣头青。”
冷锋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自嘲和些许少年时的青涩回忆。
“当时,稷下书院所镇压的那处上古魔窟,发生了一次极其轻微的魔气泄露。虽然规模不大,但也引起了总部的重视。我父亲,时任昭文州镇魔司分舵都尉,便奉命带领一队甲士,前往稷下书院协助处理。”
“而我作为他不成器的儿子,以及一个急需‘历练’和‘增长见闻’的见习行走,自然也被他‘顺便’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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