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棠有些吃惊,她抑制住心里的疑问,似懂非懂,但是她领了沈世元的情,她回握住他的手,“谢谢。”
“你怎么说服医院接受我和连泽的?”宜棠问道。
“连泽是医学博士,又有执照,这有何难?”沈世元笑了,“至于你,我说了…….怕你要生气。”
“你说。”
“我说我太太要来做医生,但是她没有上过学堂,更没有上过医学院,所以……”
“所以什么?”宜棠着急了,她生怕沈世元先前承诺的都是为了哄她说笑话,可是这真的不好笑,她郁闷地皱皱眉头,“沈世元,你带我去,我自己跟他讲。”
沈世元伸手拧开宜棠的眉头,又揉了揉她的眉心,“我说,我太太学医行医超过十年,救了很多人,包括我自己,两次枪伤感染都是她救回来的。”
宜棠羞涩地低下头,“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沈世元笑道,“比我说的还好,谁叫你是我太太。”
宜棠的心情大起大落,她都有些微微出汗,沈世元给她倒了一杯冰镇雷司令。
宜棠喝了一口,口感发甜,对不喝酒的人来说,也能接受。
沈世元说:“冰镇的雷司令和夏天最配,我和连泽在莱茵河畔,经常喝到夜幕降临满天繁星。”
沈世元嘴角噙笑:“我捐了二十箱普鲁士蓝,说是治疗X光灼伤的药——其实半箱就够他们用到圣诞节。”
“所以,他们就更加欢迎我太太了。”
宜棠羞红了脸,但是她才不在乎,她能去就行。
窗外德语圣歌飘进窗内,与餐厅里的《蓝色多瑙河》绞成奇异的和弦。
宜棠意气风发,她居然解开了自己的盘发,任凭一头青丝吹落,如瀑布般,泛着青春的光泽。
沈世元看出她的兴奋,若是现在想起爵士乐,她大概能应声起舞。
宜棠突然流露的天性,让沈世元惊讶不已,她还有多少迷人之处等待自己去发掘?
沈世元将一枚怀表塞进她手心:“看时间用,荣大夫,你用得上。”
她低头见表盖内嵌的照片,是沈世元和自己,不用问,这是沈世元自己画的。
沈世元道:“走吧,我带你上去看看。”
宜棠说好。
服务生带两人坐电梯,送到电梯口,沈世元给了消费,服务生眉开眼笑点头哈腰,“谢谢沈先生。”
“你经常来?”待服务生走远,宜棠问道,楼道昏暗,铺着厚厚的地毯,淹没了天光和人间嘈闹。
黄铜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黏滞的涩响,宜棠嗅到门缝溢出的新鲜蜂蜡气息——这是沈世元特意嘱咐侍者每日养护柚木门板的证明。
沈世元牵着宜棠进门,满室的黑暗,宜棠尚不及适应,沈世元便把门带上了。
“灯在哪里?”宜棠问道,被巨大的黑暗笼罩的她,不安到了极点。
“啪”一声,沈世元打开了灯,水晶吊灯骤亮,玫瑰在镜面墙前形成血色旋涡,每片花瓣边缘都滚着晨露。
金银两色压住红色绣出的被褥,鸳鸯交颈,硕大的素馨花球垂落于床边。
“世元……”宜棠看着沈世元,眼里晦暗不明,她惧怕这种念念不忘的仪式。
“我们走吧。”宜棠跨步想逃。
“看一眼,就看一眼。”沈世元从身后抱住宜棠,“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沈世元,不许这么说。”宜棠截住他的话,伸手捂住他的嘴唇,“你会平安的。”
宜棠眼眶湿润了。
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深情厚谊,她自有铠甲。
沈世元俯下身吻住宜棠,“宜棠,我是希望,可以从这里迎娶你,那日你说,荣宅给了连泽,我就一直在想,让你从哪里出嫁呢?买房子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就想到了这。”
宜棠推开沈世元,抱起那一束玫瑰花,深深闻了一口,“还是新鲜的。”
“每日让人换。”
“以后不用了。”宜棠嘟囔道。
“你说什么?”沈世元心中不安,宜棠看起来怪怪的,她每一句话仿佛都是有所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真不明白还是不愿意明白。
他不想走,却一定要走。
他抱着宜棠,刚到了床上,不等宜棠开口,他便放开了她,他望着天花板,法式的帷幔层层叠叠落下,仿佛森林,他是个迷路的人。
宜棠也在放空,什么也不想,时光在两人中间流淌,也如河流般,将两人阻隔。
沈世元连让宜棠等着她的勇气都没有。
他想带宜棠走,可他不能这么自私,相比情情爱爱,他更希望宜棠平安。
阳光洒满大地,枝头缀满鲜花,宜棠终将幸福。
他贪念这一刻,他转身搂住宜棠,吻她每一寸肌肤,时光不再来,既然留不住,那就让这一刻值得。
宜棠回应了他,“世元,你要平安。”
他们还会再见面吗?宜棠心里的答案是,不要再见面了。
让过去就留在过去吧。
沈世元解开了宜棠的衣服,她一身白瓷般的肌肤,躺在金丝银线透出的嫣红中,呈现出粉色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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