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力气,都在昨夜那场绝望的逃亡和嘶吼中燃烧殆尽了。
“解开。”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过粗糙的木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是陈述,而非请求。
我走到榻边,没有立刻动手,只是看着他手腕和脚踝上被绸带勒出的、更深更刺目的红痕,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磨破了皮,渗出淡淡的血丝。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闷痛蔓延。
“解开。”他又重复了一遍,依旧是那毫无起伏的调子,眼神空洞地越过我,看向我身后的虚空。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茉莉的香气似乎也变得滞重起来。
终于,我伸出手指,龙气微吐,那束缚着他的结实绸带寸寸断裂,无声地滑落在锦被上。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和脚踝,动作迟缓而机械,仿佛那身体已不再属于他。
他没有看我,也没有试图起身逃离,只是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蜷缩起身子,像一只终于找到角落的、受伤的兽,将自己更深地埋进毯子里,只留下一个沉默而抗拒的背影对着我。
那背影单薄得可怜,肩胛骨的轮廓在薄毯下清晰可见,微微地颤抖着。
护心龙骨的位置,那片冰冷滞重的感觉愈发清晰。二哥的警告犹在耳边,眼前是重霄死寂般的沉默与无声的控诉。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蜷缩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茫然与无力。
我似乎抓住了一片羽毛,却引来了滔天的风雪。
我筑起了一座牢笼,囚住的却是我自己无处安放的恐慌和那个伤痕累累的灵魂。
阳光静静地流淌,照亮空气中微小的尘埃,也照亮了这静室里无声的僵持与无解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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