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无差别筛选的时候,会发现有一部分沉下去,我们称它为散沙。”
——前言
郇启时怎么也没料到,教练组竟会如此狠心。
队内搞起十二人循环赛,他拼尽全力拿了第一,结果却被告知没有参赛资格。
已知结果还要继续打吗?
郇启时开着视频,嘴里不停嘟囔着,说到委屈处,眉头紧皱,眼睛耷拉下来。
这人眼瞳浅,清冷的眸子此刻蒙上一层阴郁,咬字黏黏糊糊,音色拖得老长,“小豆包,这不就是纯纯在惩罚我吗?”
还没等张文培开口安慰,一旁的王满鱼就受不了了,“你们聊,我出去透透气。”
“那你不还是要打嘛,昂?”张文培把手里拿着的 iPad 放到一边,趴在床上,眼睛盯着手机里的人。
“辛辛苦苦却落不得好。”肯定得打啊,有球打就不错了,自己哪还有挑挑拣拣的资格。
“你在害怕吗,哥哥?可你曾经一拍拍地把他们打服才走到现在的啊,再来一次,我也相信你能赢。”张文培左手抠着右手的茧子,说话的语气平常又淡定。
“别抠了,你握球拍的手会疼的。”哪有人天天抠手上的茧子,明明是最怕疼的小姑娘。
“哥哥,她们说这是勋章,我既赞同又不赞同,茧子越厚,我握球拍的手就越没有实感。”张文培努力表达着自己的感受。
“我前两天和珈珈去逛街,穿了双不舒服的鞋子,它磨我的脚,每走一步就疼一下,珈珈问我要不要买双新的换上,你知道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郇启时手里的串也不盘了,满脑子都是她穿的鞋子不舒服,等下得给她挑几双舒服的鞋子。
“我说习惯了,你知道吗,那句话出口我就愣住了。你看,习惯了。”因为习惯了疼痛,习惯了这条路的艰难,所以,更加清晰、深刻地认知到,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的,以及往上走还要付出多少努力。
“害怕吗?”害怕吗?背负的东西越来越多,责任越来越重。
“不害怕是假的,可害怕就不走了吗?”张文培反问。
是啊,害怕吗,郇启时?害怕,但害怕就不走了吗?
“是需要我安慰你吗,豆包。”郇启时微微侧着脸,看着视频里的小圆脑袋,薄唇微微上扬,勾起浅浅的弧度。
“不是,是我在安慰你,哥哥,别害怕,因为我和你一样在害怕。”是的,你别担心自己害怕,因为我也会害怕。
“你还记得我之前在微博给你留言说,看你打球很厉害吗?”张文培问道,那时候他们还不熟,也不会想到彼此会成为搭档、变成很好的朋友。
“记得,不会那时候就迷恋上哥了吧?”郇启时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慵懒。
“嗯,迷恋你。咱俩第一回见面你就在哭,哭着掐腰打球,但你球打得真好。那段时间我老挨训,教练说我没有打球的好胜心,让我看你的比赛视频,学学精气神。我当时其实说崇拜你吧,也有那么一点崇拜,我心里偷偷想,教练你不知道吧,我私下看他视频好多回了,真没学着啥。”
队里看对方比赛是常有的事,但她对郇启时的关注从进国家队开始就一直都有,看他的比赛更是平常。
“队里谁不知道有个又努力又有天赋、打球又厉害的小男左。”看着人笑得合不拢嘴,张文培接着道,“你说呢,郇启时,这循环赛能不能打啊?你要是拿第一,培姐比赛回去请你吃大餐。”
“为了你这大餐,我也得哐哐抡拍子啊,你放心,你回来这球拍要是没抡好,我请你吃大餐。”
“小豆包,比赛加油。”
“你也是,哥哥加油。”
挂了电话,张文培松了口气,安慰是一回事,觉得教练组磨练郇启时是一回事,只希望这脑袋大的家伙别偷偷躲在被窝里哭。
“挂啦?哄好孩子啦?”王满鱼刷卡进来,看见张文培平躺在床上。
“啊?”张文培疑惑地从床上抬起小脑袋瓜。
“说你哄好那个矫情鬼啦?”王满鱼打趣道。
“说啥呢,他就是跟我吐槽一下,我不哄他也会打的。”郇启时会抓住每一次可以上球台的机会,不管有没有结果。
张文培比谁都清楚。
两眼一睁就是抡,两眼一闭也是抡,年轻就要躺着抡。
“不是?这人睡着了,躺着还抡胳膊呢?”薛翡推门进来就看见,郇启时睡着朝空气挥了两下手。
“挥了有一会了,嗯,长球短球接发球,哎,你再猜猜这是啥球?”搁旁边看半天的方波已经拍照取证完了。
“真走火入魔了啊?”薛翡哪见过这场面,梗着脖子就开始笑。
“就这一人还能分两半用呢。你刚没听着那吼叫啊?”众人叹气无语加无力吐槽。
“听着了,我不是过来看看他半夜鬼哭狼嚎啥呢。”就住隔壁怎么可能听不到。
“爱情事业两手抓,一天恨不得住球台上了,还给人小姑娘录歌呢,没给人哄睡自己躺床上三秒就起呼了。”方波笑着吐槽,这精力他也是真佩服。
“左手就是不一样哈,我那也有一个,熬鹰给人复盘呢。”薛翡抬手指了指隔壁。
“比不了,咱还是先睡吧,别球没打出来,爱情也没了。”
“行,撤了撤了,睡了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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