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细细地想了想,这两年来,在苏婉婉刚出现在京都时,她因为恨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奕王曾宽慰过她,后又在宫变等多事上解救,这次更是舍命相救,说起来,宁凌周对她的救命之恩反而有时比家中的哥哥们做得还要多。
“凌周哥哥对我是极好的,感谢娘亲替纨纨寻得了有一个如此好的兄长。”
前半段宁凌周还是很认同的,想来他对这小妮子的好她终于感觉到了,不错不错还不算太笨,他正点头赞同姜离说的话,但是后面脱口而出的兄长二字让奕王心里犯了嘀咕。
说起来,这样说也没错,毕竟他与她的大哥年岁差不多,叫他一声哥哥自是应当的,可是他的心里怎么有些不舒服呢?
二人交谈的场景落在某人眼里就更让人不太舒服了。
“姜姑娘的手艺竟然这样好?”
一句含着半斤醋的话语轻飘进了二人耳中,只见薛常景悠然地踱步而来,捻起桌上的酸梅子就放进了嘴里。
好酸!
姜离面不改色:“薛大公子什么好的没吃过?这等乡野趣食只怕是入不了您的眼。”
宁凌周感知到了火药味,他耸耸眉,无心再管,便一屁股又坐了下去,这样的场合他还是躲着点好,可别误伤了他。
薛常景深知与姜离相处,若不直言,绕着弯子才是最不可取的:“你这丫头怎的这般记仇?我原不过是担忧你二人安危罢了。”
姜离正眼看去,正好对上薛常景的眼眸:“薛常景,我并没记仇,我知道凌周哥哥受伤是为了我,我也知道我不够强大,既然不能保护自己就别给你们添乱的道理,所以我知道自己错了,你说的是对的。”
她的语气很是平淡坦然,确实听不出一分记仇的意味,反而她话语中的真诚将薛常景烫了一下,她是真的在认同他的话,而不是受气后的赌气之语。
一边是“薛常景”,一边是“凌周哥哥”,这差别竟是已经颠倒过来了么!
宁凌周暗暗地幸灾乐祸,无视薛常景心中的落差。
姜离心里并非面上看来这般冷静理智,她还是很难受的,因为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弱,这让她很是有挫败感。
如若自己一直是拖累,那又谈何保护家人?
如何在腥风血雨中保全姜家?
所以她并没对任何人生气,自己成长得还不够快速。
薛常景对她一直言辞激烈,很是呛人,她为避免争执躲着他些有何不可?
被她的坦然惊到了,薛常景一时之间竟直接呆楞在了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来面对姜离的真诚发言。
“常景兄,你可以不必拿我当做京都中普通的闺阁女子,我听得进去批评,也会改,并非不讲道理之人,是我错了就承认,不会因此而记恨,你们说的我都记着,下次定不会再让你们为了我陷入无谓的危险之中。”
姜离一字一句皆是她经此一遭的感悟,是的,她从来就不是京都中普通的闺阁之女,自小离经叛道,经地狱一遭,哪能还做只会绣花的千金?
女子虽弱,也需独立于这世间之上,更要具备如同男子一般钢铁般的意志和不矫揉造作的利落。
这话虽然说的很对,可是姜离知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旁人是最靠不住的,万事到最后,只能寄希望于自己。
这话听在宁凌周的心里,他的心默默地痛了一下,有一点不可明说的滋味在心中蔓延开来,但同时,他在内心暗暗感叹着,不愧是姑姑的女儿!
再次看向姜离的眼神中便带了些独特的欣赏与赞叹。
姜离果真与以前不同了。
这样的女子,他们以前何曾遇到过?
薛常景仿佛也被这话刺到了,这话说的很在理,可是却无形中将他们所有人推开了,有一种被朋友做外人的感觉,很不是滋味。
他急着争辩道:“我们多年的情分我怎会在你陷入危险时不去救你,我只是说要量力而行,不要让无谓的危险伤害到而已啊。”
姜离静静地看着薛常景,并不言语,她刚刚说的与这冲突吗?
想不通,也不知薛常景为何执着于此,于是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不再回复。
宁凌周眼看二人将话说开了,便站起身来拦住薛常景及时开解道:“好了好了,阿离妹妹已经原谅你了,你就不要喋喋不休了。”
薛常景很是有些不忿地抱着手站在一旁嘟囔着:“什么原谅了?一口一个凌周哥哥,就是没有常景哥哥。”
听到这话,姜离和宁凌周都憋不住地笑了,薛常景明明还比姜离大两岁,怎的这般像个小孩子。
“你们笑什么!”
“我心里就好受吗!”
“一个胳膊都快废了,一个哭哭啼啼的老把自己送入虎口,我能不头疼吗?!”
薛常景快要崩溃了。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姜离这般疏离的懂事,他只是不希望有任何人受伤,尤其是宁凌周。
待姜离与宁凌周笑够了,薛常景很是正经地看着姜离:“来,叫一声常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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