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缓缓向东驶出村子,没多远,一条大河便映入眼帘。河面上,部分区域结着冰,冰面上还残留着些许积雪,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而未结冰的地方,水流潺潺荡漾,那涌动的水流,仿佛有千万条鱼儿在水底欢快地翻滚、跳跃,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下车去河边走走吧?”赵苘苘将车稳稳地停在路边,转头询问孙安佐,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这是哪儿呀?这条河叫什么名字?”孙安佐望着车窗外那光秃秃的树木,以及远处一望无垠的麦田,心中涌起一股陌生又好奇的感觉。
“这是沙河。”赵苘苘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刹那间,一阵凛冽的冷风“呼”地灌进车里,她不禁缩了缩脖子,“来的不是时候,这天可真冷。”说罢,她随手关上了车门,又把车窗降下些许。
“在车上看看也行。”孙安佐见过波澜壮阔的大海,相比之下,眼前的沙河让他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大哥,你对自己出生地最早的记忆是什么样的呢?是连绵的山岭,还是广袤的平原?”赵苘苘轻声问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是一片金黄的麦子地。”孙安佐的目光有些迷离,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久远的场景,这是他脑海中仅存的一段关于出生地的记忆。
“麦子地,北方到处都有。”赵苘苘看着他微微蹙眉,出神地望着窗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想写个寻亲启事发在朋友圈里,你愿意吗?”
“你打算怎么写?”孙安佐心中有些纠结,他并不想惊动太多人,神情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不决。
“这不正问你嘛。你能想起当年是怎么走失的吗?当时是冬天还是夏天,是在热闹的集市上,还是在走亲戚的途中?”
“我隐约记得那是麦子成熟的时候,我记得特别清楚,我跟着妈妈去麦田,麦芒划过脸颊,生疼生疼的,于是我就在路边玩耍。后来,来了一辆三轮车,把我拉走了。当时我哭得昏了过去。”孙安佐努力回忆着,那些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逐渐拼凑起来。
赵苘苘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寻思:说不定是坏人给孩子下药了,不然怎么能轻易把他运走呢?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线索吗?比如抱你走的坏人是男是女,你对那个人有印象吗?”赵苘苘试图引导他,希望能挖掘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记不太清楚了。”自从和赵苘苘坐上高铁,孙安佐就一直在绞尽脑汁地回忆那些仅存的模糊印象,可越想头越疼,此刻,他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按摩着太阳穴。
赵苘苘见状,便没再继续追问,而是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快速打出如下几行字:
诸位亲友,过年好!二十年前收麦子的时候,你们村里有没有丢失过一个男孩?如今这个男孩已长大成人,正在急切寻找亲生父母,希望知情者能够告知。若消息属实,必有重谢。
编辑好后,赵苘苘把手机递给孙安佐,“大哥,你看看这样写行不行?”
孙安佐默默地将内容念了两遍,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可一时之间又挑不出毛病来。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你发吧,看看效果怎么样。”
于是,赵苘苘将这条寻亲启事转发到了好几个群里,有小学同学群、中学同学群,还有亲友群和家庭群。
没过多久,李小燕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大哥,我妈该不会因为看见我发的寻人启事打电话吧?”赵苘苘有些担忧地看向孙安佐。“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她?”
“不知道。”孙安佐盯着手机屏幕,沉思片刻说道:“你先听听她怎么说吧。”
赵苘苘划开接听键,手机里立刻传来李小燕那高而嘹亮的声音:“苘苘,你们在哪儿呢?该回来吃饭啦。”
“妈,我们在沙河边玩呢,这就回去。”
李小燕一听她说要回来,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再多说什么。
赵苘苘赶紧查看群聊消息,结果却让她有些失落,根本没人回应她发的寻亲启事。她心里一阵郁闷,寻思着得想个办法引起大家的注意。于是,她在同学群里发消息问道:有人吗?发红包咯。
同学甲立马回复:有,坐等红包。
赵苘苘发了三十个随机红包,总共十块钱。接着,她又重新发了一遍寻亲启事。
同学甲问道:赵苘苘,你发的寻亲启事是真的吗?
赵苘苘回复:嗯,是真的,帮我转发一下呗。
同学乙又问:有照片吗?要是有儿时的照片就更好了。
赵苘苘看到这条消息,转头问坐在副驾上一直沉默寡言的孙安佐:“大哥,你有儿时的照片吗?”
“赵苘苘,不行就算了,你别管了。我不太想惊动更多人。”孙安佐有些顾虑,毕竟现在信息传播太快,发一张带照片的寻亲启事,很可能会被亲朋好友看到。
“好吧。”赵苘苘理解他的担忧,收起手机,拧动车钥匙,说道:“那我们先回去吃午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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