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太久的人突然暴哭是非常骇人的,但许思言被桃夭训练得早已习惯,淡定地指挥士兵去找目击证人,但很快目击证人便自己挺身而出了。
“嵇侍郎,怎么是你?”
许思言没想到一贯孤僻的嵇山也会来这里凑热闹。
嵇山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追了一路的行为,如今终于能有机会跟他说话,内心别提有多紧张。
“我……”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林居安便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拉走了,边走边说:
“谢将军还要领着大军出征,找疑犯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
笑话,他怎么可能给疑似许思言奸夫的人接近他的机会。
嵇山不甘地频频回头,他总觉得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他不想也不能就这样结束。
他突然爆发蛮力挣脱开林居安,转身的瞬间便见许思言已经重新跨上了马。
“谢将军!”
他高声大喊,那人终于回眸看他,露出浅浅一笑。
“听说你跟林尚书的女儿快成婚了?金玉良缘,实在般配。但想来喝不上你们的喜酒了,今日便提前给你们道喜了。”
嵇山突然一顿,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同他说那些本就难言的情话呢。
林暮雨本来也想上前,闻言也止住了脚步,隐在人群里怔怔地落泪。
大军重新出发,许思言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低声对嵇山也对京城作了最后的道别:
“山高路远,再也不见。”
只有离得近的陆琼听见了,他白了一眼,哼道:“说得好像再也回不来了,能不能不要这么晦气?本将军可是要领着大军凯旋的。”
“哦?为何是你领军?不说吴大将军,你上面不还有你哥吗?”
陆琼高傲地抬了抬下巴:“战场上见真章,等本将军建功立业,就连我哥也要给我提鞋。”
许思言复杂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这句话他敢不敢去陆朔面前说。
看到他们两人的互动,不少女子发出了无声的尖叫:“啊啊啊啊——我的两个梦中情郎互动了,好养眼好养眼!”
也有不少人白眼翻上了天:“谢世清怎么能跟我们陆郎比?陆郎那是天生丽质,白璧无瑕,他一个只能靠面具示人的弃妃,怎配作比!”
一道男声突然插入:“两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还得是林将军,拔山盖世,神武不凡!”
“呵呵,再神武还不是被谢将军打得满地找牙。”
“……”
熙熙攘攘中,镇北大军扬旗奔赴北疆,数月间无数捷报随着雪花纷至沓来,让久被阴霾笼罩的京城拨云见日,重新窥见生机。
随着喜讯而来的,还有银面战神的威名。
传说那银面战神善于千里擒王,常于混战之中,凭一杆红缨枪精准夺下敌军将领首级。
那红缨如火龙一样,在战场掀起熊熊烈焰,将敌军笼罩在赤炎阴霾之下。
随着越来越多的将领被那银枪穿心刺喉,一股致命的恐惧萦绕在他们心头。
纵使他们有千军万马,若抵挡不住一杆红缨枪,还有何意义?
于是便出现一种怪异的现象,士兵们在城下冲锋陷阵,将领们却闭城不出。
因为一冒头,那杆红缨枪就可能从四面八方、穿云破空呼啸而至,邪乎得很。
但很快,他们发现闭城不出也是不行的。
只要对上那银面战神,就好像陷入了连绵不绝的迷阵,对方用兵虚虚实实,明明人数倍少于金曦国军,却总能打出百万雄兵的阵仗,常叫他们疲于奔波,再被逐个击破。
铁血军队征伐的强劲势头被迫中止了,甚至倒退了数千里。
冬雪渐渐融化,春暖花开之时,不少金曦国士兵萌生了回国的迫切想法。
但阿海廷决不允许,胆敢退缩的,相信他的黄金剑不会比银面战神的红缨枪来得慢。
北洲城之战至关重要,阿海廷亲自坐镇,再没有将士敢退守不出,皆严阵以待,若是炎军敢来攻,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斥候可打探清楚了?”
阿海廷边在布防图上插下一面银色旗帜,边问道。
“回殿下,打探清楚了,三队斥候皆回禀,那谢世清的大军就驻扎在荼阳城。”
阿海廷笑了笑,只见那银色旗帜就插在荼阳城。
谢世清擅奇袭,荼阳城正在却祁山脉之下,距离北洲城不过三十里,连夜奔袭不到子时便可兵临城下。
但今夜这位常胜将军注定要无功而返。
“阿猛那边如何?”
“皆已就绪。”
“很好,告诉将士们,今夜杀敌逾百者,连升三级,赏银万两!”
“是!”
阿海廷想了想又说:“谢世清,那银色面具之人,不要伤他性命。”
“殿下,但……”
阿海廷狠厉的一眼射过去,那人不敢再言,恭敬地退下去执行命令了。
阿海廷想起了战场上窥见的那银色面具之人的风采,忍不住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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