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古陆的雾霭尚未散尽,九黎部族的巫祝们已在青铜祭坛前列成战阵。他们裸露的胸膛绘着靛蓝色图腾,每道纹路都与异域地脉共鸣,而矛头直指踏剑而来的远征军。李云飞抬手示意弟子收剑,却见为首巫祝的图腾石突然发出警告般的蜂鸣,石面浮现的,竟是途君号船帆的星图投影。
“外来者染指命轮!” 巫祝的骨杖重重敲击地面,十二道青铜蛇影从雾霭中爬出,蛇瞳倒映着弟子们腰间的星骸剑,“银梭纹是混沌母巢的标记!” 话音未落,蛇影喷出的墨色毒雾已在半空凝成禁咒,那些曾被远征军净化的晶簇残片,此刻竟在毒雾中重组为傀儡。
“且慢!” 李若兰突然摘下颈间琥珀,里面封存的星砂胚胎正与巫祝图腾石产生共鸣,“我们的剑刃曾斩碎母巢晶簇,你看这 ——” 她展开袖口,露出与九黎少女相同的银梭刺青,那是母亲当年留在异域的护道印记。巫祝的瞳孔骤缩,他认出那是三百年前青岚仙子留下的镇魂纹,与部族圣典中记载的 “逆命者之印” 完全一致。
然而冲突并未平息。右侧的老巫祝突然挥舞骨笛,祭坛周围的青铜火焰应声倒卷,形成隔绝灵脉的火墙。李云飞感受到弟子们的星骸剑在颤抖,那些与舟魂法相共鸣的银梭纹,在此刻的九黎咒术下竟显露出天道铸币的残图,而这在九黎文化中,正是 “窃取天命” 的禁忌符号。
“他们视我们为妄图改写星图的僭越者。” 李云飞低声提醒弟子,“收起剑刃,展示归墟泉眼的星砂。” 七十二名弟子同时翻开衣襟,心口处闪烁的星砂信标,正是用九黎圣泉淬炼的护道印记。老巫祝的骨杖突然落地,他认出那是部族失传已久的 “混沌锚点”,唯有真正的逆命者才能催动。
雾霭中传来苍老的叹息,九黎大祭司从祭坛后走出,额间图腾与李云飞脊椎处的逆命图腾隐隐共振。“三百年前,青岚仙子曾用银梭纹为我们缝合地脉裂痕。” 他指向祭坛深处,那里供奉着半片染血的银梭残片,“但你们的舟魂法相,为何带着混沌母巢的气息?”
答案在星陨炮的余温中揭晓。李云飞取出铸币残片,其表面的星图与九黎圣典的预言完全吻合:“当银梭与剑魄共鸣,命轮之眼将显逆命者的双生面。” 大祭司的图腾石突然碎裂,露出内里封存的记忆 —— 三百年前前,青岚仙子王氏婉儿跪坐在祭坛中央,银梭在血雾中织就镇魂纹,将濒临崩解的九黎地脉与途君号的舟魂核心相连。老祭司的瞳孔中,少年玄风真君正以剑魄为锚,将混沌母巢的侵蚀力引入自己灵脉,那道横贯眉骨的剑疤,正是当年为保护部族留下的印记。
“原来你们是…… 逆命者的传人。” 大祭司的声音颤抖,图腾石碎片在掌心拼成银梭与剑魄的共生图案,“圣典说,逆命者会带来星图崩毁,却没说你们是用骨血在修补裂痕。” 他望向弟子们的星骸剑,剑刃上的银梭纹此刻不再是禁忌,而是三百年前仙子留下的护道契约。
左侧巫祝突然发出悲啸,他的图腾石映出的不再是敌人,而是被母巢吞噬的族人残影。李云飞趁机展开残玉,玉面浮现的星图与九黎圣典的预言重合,每道星轨都标注着混沌母巢的致命弱点。“我们的舟魂法相源自贵部族的镇魂纹。” 他指向途君号的船帆,“当年母亲用银梭缝合地脉时,已将九黎的护道真言融入舟魂核心。”
雾霭中的青铜火焰突然转成靛蓝色,那是九黎图腾与银梭纹共鸣的征兆。老祭司伸手触碰弟子们的星骸剑,剑刃上的银梭纹竟自动勾勒出部族失传的 “星陨祭文”。“圣典记载的‘天命窃贼’,原来是替我们背负诅咒的人。” 他突然跪地,骨杖指向祭坛深处的青铜巨鼎,“请看看贵宗祖师当年留下的遗物。”
鼎内沉睡着半截染血的银梭,梭尖凝结的,正是母亲临终前的精血。李云飞认出那是襁褓上的残片,三百年前母亲正是用它为九黎缝合了十七处地脉裂痕。更震撼的是,鼎壁刻着父亲的剑誓:“若吾儿至此,望九黎以银梭为凭,共斩混沌。” 字迹周围,布满九黎巫祝用骨血刻下的护道咒文。
“我们误解了预言。” 大祭司起身时,图腾石已重新凝结,“圣典说的‘星图改写’,不是毁灭,是逆命者用血肉为针,在混沌裂缝中绣出的新航道。” 他挥手撤去火墙,青铜祭坛深处浮现出与途君号同源的星轨图,“贵宗祖师当年留下的,还有打开母巢核心的钥匙。”
文化的壁垒在记忆碎片中崩塌。九黎少女们捧着染血的银梭残片走近,她们的刺青与弟子们的星骸剑产生共鸣,每道光芒都在诉说同一个故事:三百年前,青岚仙子跪在地脉裂缝前,用银梭纹为九黎编织最后的防线,而她脚下,正是如今远征军站立的位置。
“我们曾视银梭为禁忌。” 最年轻的巫祝呈上染血的圣典,“直到看见你们的剑刃能净化晶簇,才明白圣典的下半句:‘逆命者的血,是混沌原初之海的盐。’” 他指向李云飞心口的雷珠,“它既能撕裂命轮,亦能缝合混沌的伤口。李云飞低头望向心口的雷珠,蓝金双色光芒正与九黎圣典的咒文共振,终于明白母亲为何将银梭纹与九黎图腾融为一体 —— 那不是掠夺,是用逆命者的血,为异域地脉注入能对抗母巢的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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