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飞蜷缩在天穹祭坛的残垣间,指尖触碰到青铜柱上的裂痕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顺着指缝窜入骨髓。这些裂痕的纹路像极了三日前他在玄霄城第三十六根青铜柱上见过的血痕——每一道裂痕的转折处都暗合九宫星轨的走向,仿佛有人用无形的笔锋在虚空刻下星图。他俯身细看,裂缝深处残留的魔气腥臭味中夹杂着青铜锈蚀的酸涩气息,这味道让他想起幼年时被推进混沌胚胎舱的那一刻,鼻腔里灌入的同样刺鼻的液体。掌心紧贴柱体,他忽然察觉裂痕的纹路在呼吸间微微起伏,像是某种活物在黑暗中呼吸。指尖凝聚的暗金色液体突然沸腾,化作一缕青烟升腾,在空中凝成半透明的因果符咒。符咒燃起的刹那,他看见黑影消散前的最后一幕:那人右臂石化的表皮正以诡异的弧度剥落,露出底下跳动的混沌核心,而核心表面的星纹竟与青铜柱裂痕的走向完全重合!符咒的灰烬尚未落地,远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九根断裂的青铜柱同时震颤,柱体表面的血色符文如活蛇游走,最终汇聚成三个字——李云飞。
他踉跄后退,靴底碾过碎裂的青铜碎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祭坛中央的地面突然塌陷,裂缝中涌出暗红色的液体,液体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青铜齿轮,每枚齿轮的齿痕都与他掌心的因果符咒纹路严丝合缝。齿轮咬合时迸发的火星溅落在他的脸颊上,瞬间蒸发成腥甜的血雾。他抹去血渍,发现那些血珠竟悬浮在空中,勾勒出玄风真君的虚影——真君的眉眼低垂,唇角却挂着一抹诡异的笑意,仿佛在嘲笑他这三百年来的愚昧。
追踪至幽冥血海边缘时,血浪拍打礁石的轰鸣声中混杂着细碎的金属摩擦声。李云飞蹲下身,从翻涌的血沫中捞起一片青铜鳞片。鳞片表面密密麻麻刻着上古真言,当他用灵力催动时,那些文字竟化作流动的金色光点,在空中拼凑出《混沌心经》的残篇。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鳞片的排列组合在月光下投射出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他幼年时被囚禁的秘境——那里的石壁上刻满了他看不懂的符文,如今想来,每一道符文都像极了魔尊石化表皮的皲裂纹路。他伸手触摸星图投影,指尖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刺入灵台。疼痛中,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血海中扭曲成十二道残像,每道残像都握着不同的弑神兵器,而兵器的刃口上沾染的血迹,竟与魔尊石化表皮的裂纹走向完全一致!
血海深处突然传来悠长的叹息,声波震得他耳膜渗血。李云飞咬牙跃入血浪,青铜鳞片在掌心化作一柄短刃,割开层层血浪后,竟露出海底的青铜祭坛。坛中央悬浮着一具水晶棺,棺盖表面布满蜂窝状的气孔,每个孔洞中都嵌着一枚青铜齿轮,齿轮的转动声与他的心跳逐渐同步。当他伸手触碰棺盖时,齿轮突然逆向旋转,棺内喷涌出暗金色浓雾,雾中浮现出玄风真君的面容——真君的右眼是空洞的窟窿,左眼瞳孔中却跳动着混沌胚胎的幽蓝火焰!
潜入魔界至尊的石化表皮裂缝时,腐朽青铜混合着魂灯焦糊的气息扑面而来。李云飞的指尖刚触及裂缝边缘,整座祭坛突然剧烈震颤,九根青铜柱上的血色符文如蚀渊游篆,最终汇聚成三个字:李云飞。
裂缝深处传来沙哑的冷笑:“你以为自己是被害者?看看这个——”
半块翡翠耳坠从裂缝中跌落,内侧刻着的两行小字在月光下泛出血色:“以魂饲器者,当承天地共诛之”。耳坠坠地的刹那,祭坛中央的地砖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深渊。深渊底部悬浮着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的赫然是玄风真君的躯体!真君胸口插着的半魂契刻刀泛着幽蓝寒光,刀柄上缠绕的锁链另一端,竟连接着魔尊石化右臂的裂痕。更令人窒息的是,棺椁四周散落着数十枚青铜鳞片,每一片都刻着李云飞不同年龄段的容貌。
他拾起一片鳞片,发现上面的刻痕竟与自己掌心的因果符咒完全吻合,仿佛有人用他的血肉雕刻了这些符文。鳞片突然融化,液态金属渗入他的伤口,剧痛中浮现出三百年前的记忆:玄风真君抱着襁褓中的他跪在祭坛前,将半魂契刻刀刺入他灵台的瞬间,刀柄上缠绕的锁链正是从魔尊石化右臂延伸而出!魔尊的石化表皮在此刻突然皲裂,露出底下流动的混沌溶液,溶液表面倒映出的却不是李云飞的脸——而是玄风真君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
借助因果罗盘的指引,李云飞闯入归墟深渊最底层的混沌巢穴。巢穴中央悬浮的水晶棺突然炸裂,玄风真君的躯体化作万千光点消散,唯有一枚翡翠耳坠悬浮空中。耳坠内侧的刻字在强光中扭曲重组,最终显现出令他肝胆俱裂的真相:
“混沌胚胎实为复活至亲的禁忌之术,施术者自愿承受三百年诅咒。”
耳坠坠地的刹那,整座巢穴开始坍塌,无数青铜锁链从地底破土而出,缠绕住他的四肢将他拖向深渊底部。在锁链的缠绕中,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分裂成十二道残像,每道残像都握着不同的弑神兵器,而兵器的刃口上沾染的血迹,竟与魔尊石化表皮的裂纹走向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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