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建国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只有拴在门口的大黄吠了几声。
他脱下外套,一屁股坐在床边,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王秀兰端过来一杯热茶,坐在他身边:“怎么了?李清身体出什么状况了?”
邵建国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热茶顺着喉咙滑下,稍稍驱散了些许干涩,他这才开口:
“不是,她怀孕了。今儿忙了一天,估计累着了,孕期反应就格外明显。”
王秀兰立马笑道:“哟,这可是大喜事啊!你怎么还一脸愁容呢?”
邵建国无奈地又叹了口气:“今天可是小河的18岁生日啊。这孩子,先是爷爷突然离世,接着又碰上母亲怀孕这事儿,你要是瞧见他强装笑颜的模样,心里也舒坦不了。”
“小河这孩子,打小就性格内敛,小时候还好有庭娃和钰儿带着他一块儿玩。可往后要是上了大学,人生地不熟的,身边连个能掏心窝子说话的人都没有,唉。”
王秀兰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她跟着叹了口气,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这孩子命太苦,小小年纪就历经这么多波折,实在不容易。”
“虽说赵宇这人脾气好,对李清也真心实意,但小河毕竟不是他亲生的。眼瞅着李清又怀了孕,小河心里指定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多余得很。”
邵建国微微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等这阵子陈家葬礼的事儿忙完,让钰儿和庭娃去陪陪小河,开导开导他。”
王秀兰犹豫了一下,面露担忧之色:“我今天瞧着,钰儿和小河之间好像闹了别扭。”
“说实在的,我原本还盼着他俩能成一对呢。你看他俩一起长大,还打算报考同一所大学,是不是……?”
邵建国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哎呀,可别瞎给孩子们牵红线。依我看,小河和钰儿对彼此都没什么那方面的心思。倒是小河对庭娃……”
王秀兰眼睛瞪大,追问道:“什么?你快说呀!”
邵建国摇了摇头,像是要把心中那丝不确定甩出去,说道:“没什么,应该是我想多了。”
王秀兰白了邵建国一眼,两人准备换衣服睡觉。
王秀兰嗔怪地白了邵建国一眼,两人起身,开始收拾衣物,准备休息。
屋内再度陷入安静,唯有窗外的月光,悄然洒在地面上。
*
邵家,邵钰躺在床上,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搅得她心烦意乱,身体在床上不停地辗转反侧。
早上与陈河争吵的场景,像一段挥之不去的噩梦,不断在她脑海中循环播放。
她回想起自己说过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话,当时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可现在静下心来,满心都是暗暗的后悔。
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这一天,会接二连三地发生那么多事,陈河爷爷的突然离世,将一切都搅得一团糟。
可是她却也拉不下脸来去主动找陈河。
邵钰一直将陈河视为重要的朋友,可如今,因为自己的冲动,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僵硬,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一想到哥哥邵庭,她的内心又陷入了矛盾的挣扎。
她绝不希望邵庭因为陈河而陷入异样的情感里面,成为所谓的“同性恋”。
在她心中,哥哥的幸福高于一切。
陈河明显不会放弃这段感情,这意味着总有一天他们家会因为这件事有矛盾,那也代表着她会失去这个朋友。
她该如何是好?
*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片哀伤肃穆的氛围中。
陈河家的院子成了忙碌的中心,人们进进出出,帮忙布置灵堂、准备祭品。
陈河强撑着疲惫的身体,与赵宇一起接待前来吊唁的乡亲们,每一次与乡亲们交谈,他都努力挤出一丝礼貌的微笑。
李清则在一旁帮忙准备饭菜,尽管身体不适,她依然坚持着,偶尔停下手中的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与担忧。
葬礼当天,阴沉的天空仿佛也在为逝者默哀。
送葬的队伍沿着蜿蜒的乡间小路缓缓前行,陈河捧着爷爷的遗像走在最前面,步伐沉重坚定,一路上,纸钱随风飘散,如同纷飞的雪花,洒落在土地上。
到了墓地,众人将陈志忠的棺木缓缓放入墓穴,陈河看着那棺木一点点被泥土掩埋,心中五味杂陈,往昔与爷爷、父亲相处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再次在脑海中闪现。
终于,一切仪式结束,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屋内还残留着葬礼的痕迹,李清环顾四周,深吸一口气,看向赵宇,缓缓开口:“阿宇,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咱们是不是该搬家了。”
赵宇走到李清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眼神中满是期待:“清清,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我一直想带你回京城,那里有更好的生活条件,也能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而且,小河不是也报考了京城的清北大学吗,咱们一家人到时候就能在京城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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