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者也没有恼,知道程衡需要时间来权衡利弊。半晌,在程衡寻找好下一个看起来合理的理由开口前一刹那,先一步迈开了和程衡之间的距离:“我先去书房忙些公务,你若是想好了便来找我。”
人走了,留在原地的程衡却还在发懵。
戏里大登科连小登科是一桩美谈,到了自己这里,反倒成了个烦恼。可恶那张殊文不知对凌霄几分真心,反倒是先用凌霄做了这挡箭牌!
“这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最开始的那句话已经算得上是警告,就算是原身程见微原本有什么定好的娃娃亲,没有抢先一步说出来,如今在这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环境里,也可以完全不作数了。
至于成家立业,程衡也早知道那被张殊文拒绝了的姑娘是个怎样的家世。
父亲身体有损,一家未出男丁,全宝贝着这位小姐。端得是娇生惯养,才学没有几分,美貌也比不了张殊文唾手可得的凌霄。
不得状元郎的青眼,自然就要来考虑这群榜眼探花。不巧这榜眼生得五大三粗,叫人看了喜欢不了,那小姐自然也是看不上的——兜兜转转,便落到了程衡头上来。
回到屋里,一桌面上给小儿启蒙准备的材料看得程衡好一阵头疼——又想起管殷来了。
要是管殷能给自己支支招,或许这事情还能更容易些。只可惜远隔千里,自己如若是寄一封信回去说明这前因后果,难保这路途中有没有人横生枝节。
毕竟,千里之外管殷需要面对还有那个老狐狸刘青显,谁也不比谁更容易些。
“管殷,管殷……管……”如果自己直接剖白管家这件事呢?
管家的事牵扯甚多,程衡也难免担心这其中也有这从二品京官的参与。到时候不打自招,羊入虎口,便真的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了!
“姣安儿啊,你这一番倒是没有看错人。”千里之外,程衡担忧会和管殷作对的刘父此时已经有了新的目标,手里捧着一张刚传回来的信,目光落在跨过屋门槛的人身上。
“爹爹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自己又看上谁了?
听清淼说程见微考中的消息已经传回了本地,刘姣安一下子明白了父亲口中的“人”是哪一个了。
但刘姣安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聪明。爹爹希望自己明事理,却不希望他说什么,都能被自己看透。
走近了些,刘姣安趁着面上的不解依旧没有散去,开口问道:“爹爹说的是谁?”
“爹爹说的,是那个程先生”
“你同那个……哼!”
“你当时在私塾认识的那个程先生,如今已经高中了,还是一甲前三名的探花郎。”
“爹爹,人家程先生已然是探花郎,哪里看的上我?”程衡心中另有所属,刘姣安看见的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前者和管殷之间早就不是纯粹的依赖感。
一点点爱情的萌芽,一双本就同属于一个时间的人,不应该被这些有权利的人随便掐断。
“爹爹有意把你许配给他,你看如何?”
“爹爹,人家程先生是探花郎,如何看得上我一个二嫁女?”那可不行!刘姣安心里呐喊着拒绝的声音,“更何况,以我们的门第,恐怕原本也攀不上人家探花郎。”
“这有什么?有你爹爹我坐镇于此,他不过是个探花郎,到底也还是我辖内的百姓,若是他不从……过往的一些事,也应该能被拿出来说说了!”
一瞬间闪过的狠辣,让刘姣安又一次怀疑起对父亲的判断。
“当然,若是他肯答应,你爹爹我对于他在京城做官,也是一分不小的助力。”转瞬即逝的狠辣之后,又是刚才唤刘姣安靠近些时的和煦模样,刘父的情绪从来不隐瞒的外露出来。
“爹爹还是算了吧……女儿不中意他。”
刘姣安有些怕了,怕了她父亲这样快变化的脸色。甚至不惜开始贬低起程衡来,只为了让父亲放弃这个念头:“那人我了解过,很多事看来,倒像是个绣花枕头。”
“绣花枕头?”刘父看向女儿的目光带着些许狐疑。
“爹,父亲,孩儿说真的……孩儿怀疑这程先生有龙阳之癖。那时候同我的,我的……”
“同那个小子如何了?”
果然,提起来那教坊出来的小子,刘父的注意力立刻就扑了过去,来不及想什么程先生,探花郎了:“把话同为父说清楚。”
“他们二人举止亲密,有时避开我在一间屋子里讲话,女儿……女儿同那管,同那人吵起来,也是因为此事。”
听罢刘姣安口中的话,刘青显陷入了沉默。
一旁兰花轻轻吐蕊的声音都变得可以察觉。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女儿面前,刘青显毫无顾及的狂笑起来,“当真是可笑,当真是可笑啊!”
“他们可知道堂堂一个探花郎,竟然有龙阳之好么?”
这次不语的是刘姣安,在心里默默同程衡道了个歉,却由着父亲发疯——疯过了,刚好也能管殷和程衡避一避这风头,让父亲的注意力从婚嫁之上转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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