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如墨的夜色笼罩着星陨书院,腐叶与碎石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程晚意与裴砚之蜷缩在坍塌的藏书阁废墟下,归墟破晓弓的符文在黑暗中如幽蓝萤火明灭,映照着裴砚之手中泛黄的占星族密卷——那是从浮空岛崩塌时抢出的残页,边角还沾着未干涸的黑浆,每道褶皱里都渗着腥甜的气息。密卷上的古篆在月光下诡异地扭曲,像是无数苍白手指在沙地上反复描摹,终于拼凑出通往熵之核封印核心的路径。
“必须在月蚀前摧毁中央祭坛。”裴砚之的指尖划过密卷上标记的血色图腾,星陨沙印记突然灼痛如烙铁。记忆碎片如利刃般刺入脑海:祭坛上堆满婴儿骸骨,大祭司将自己的心脏剜出,放入刻满诅咒的青铜匣,粘稠的黑血顺着匣子缝隙滴落,在地面蜿蜒成狰狞的符文。程晚意将玉笛碎片嵌入弓身,归墟破晓弓投射出半透明星图,蓝光在碎石间游走,显示出浮空岛下方隐藏着一条由混沌符文构成的隐秘通道,那些符文像活物般蠕动,在黑暗中泛着不祥的红光。
两人贴着地面匍匐前进,碎石划破手掌也浑然不觉。归墟破晓弓突然发出蜂鸣,箭矢自动指向左侧断墙——三块青砖正在渗出黑色粘液,如活物般缓慢变形,逐渐形成人脸轮廓。那面容扭曲着,眼窝中涌出浑浊的液体,仿佛在无声控诉。裴砚之的星辰剑率先斩出,金色沙流却被粘液缠绕,反向腐蚀剑刃,发出刺耳的“滋滋”声。程晚意迅速射出蕴含净化之力的箭矢,箭矢穿透粘液的瞬间,传来孩童的尖啸,凄厉的声音在废墟间回荡,断墙轰然倒塌,露出向下延伸的螺旋阶梯。阶梯深处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混着若有若无的啜泣,令人毛骨悚然。
阶梯由泛着冷光的黑色石块砌成,每级台阶都刻着扭曲的符文,符文里渗出暗紫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当他们踏入第三十七阶,墙壁突然睁开无数血瞳,瞳孔里倒映着两人狼狈的身影,随即喷出腐蚀性雾气。雾气如实质般涌动,所到之处,石块迅速崩解成齑粉。裴砚之立即在周身布下星陨沙盾,金色沙流在雾气中发出滋滋声响,渐渐变得稀薄,沙粒不断被腐蚀成黑色粉末。程晚意将灵力注入箭矢,弓身浮现出古老的净水纹章,箭矢化作水龙冲散雾气,却在水雾中窥见更骇人的景象——阶梯尽头,数百具被铁链贯穿的占星族尸骸悬浮在空中,胸口镶嵌的混沌核心正源源不断为祭坛供能。那些尸骸的皮肤呈半透明状,血管里流淌着墨绿色的液体,面部表情凝固在恐惧与痛苦之中。
“这些都是三百年前的牺牲者...”程晚意的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归墟破晓弓剧烈震颤,符文自动组成防护罩,将两人包裹其中。就在此时,地面突然裂开,涌出无数形似章鱼的混沌生物,它们的触须布满吸盘,每个吸盘都嵌着人类眼球,眼球转动着,充满了惊恐与绝望。裴砚之的星辰剑舞成光轮,斩断触须时溅起的墨绿色血液竟在空中凝成新的怪物。这些怪物发出尖锐的嘶鸣,声音如同指甲刮擦金属。程晚意见状,将三年来小镇居民的祈愿融入箭矢,归墟破晓弓爆发出璀璨光芒,箭矢化作漫天星雨,所到之处,混沌生物发出高频尖啸,化作飞灰消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当他们抵达祭坛入口,却发现通道被十二道混沌锁链封锁。锁链上缠绕着哀嚎的灵魂,每道锁链都刻着不同的古老咒语,咒语闪烁着暗红的光芒。裴砚之的星陨沙印记与锁链产生共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占星族大祭司为封印熵之核,将自己的十二位亲传弟子献祭,用他们的魂魄铸成锁链。弟子们被推入沸腾的混沌池时,惨叫声震碎了天空的云朵。“这些锁链需要同时斩断。”他抹去嘴角溢出的黑血,“但我们只有两个人...”话音未落,锁链突然剧烈震颤,灵魂的哀嚎声愈发凄厉,仿佛在催促着他们做出抉择。
程晚意突然握住他的手,灵力通过相触的掌心汇入星辰剑,两人的体温在这一刻交融。归墟破晓弓自动展开星图,十二道金色光痕精准标记锁链弱点。两人同时发动攻击,星辰剑与归墟破晓弓的光芒交织,形成巨大的光网。锁链断裂的瞬间,被困的灵魂发出解脱的呐喊,声音响彻整个空间,却也惊动了祭坛深处的守卫——十二尊由混沌晶体构成的巨型雕像缓缓苏醒,它们的眼眶中燃烧着幽蓝火焰,手中握着的骨剑滴落着黑色毒液,毒液落地便腐蚀出深坑。雕像迈步时,地面随之震颤,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是混沌守卫!”裴砚之的星陨沙印记已蔓延至心口,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如燃烧的脉络,每跳动一次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他将星辰剑插入地面,调动全部星陨沙组成囚笼,试图困住最近的两尊雕像。金色沙流在地面盘旋上升,形成金色的牢笼。程晚意则将自身血脉之力注入归墟破晓弓,弓身浮现出古老的战纹,箭矢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然而光柱击中雕像的瞬间,竟被其吸收,反而让雕像变得更加强大。雕像的体积不断膨胀,手中骨剑的毒液愈发浓烈,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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