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的指节骤然绷紧,羊皮纸在她手中皱成一团。
"保护?"她低笑一声,嗓音却冷得像冰,"那个用冰河世纪冻住巨人萨乌罗的男人?那个站在屠魔令舰队中央,看着奥哈拉化为灰烬的凶手?"
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冰封的海面,巨人彻底被冰封的躯体,避难船上奥哈拉平民最后的呼喊......这些画面如同梦魇,缠绕了她整整十年。
林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只影像电话虫。
"看看这个。"
电话虫投射出的画面让罗宾瞳孔骤缩——
冰封的海面上,青雉单膝跪地,面前是半个身体被冻住的巨人萨乌罗。
"活下去,萨乌罗。"青雉的声音与罗宾记忆中的冷酷截然不同,"带着罗宾逃。"
巨人艰难地点头,冰层下的眼睛流下泪水。
画面切换——
赤犬的熔岩拳头贯穿避难船,青雉的冰墙在最后一刻试图阻挡,却被高温蒸发。
"住手!"年轻的青雉怒吼,"那上面的都是平民!"
赤犬的声音冷酷如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谁敢保证上面没有学者。"
最后的画面是燃烧的奥哈拉海岸——
青雉站在小罗宾的橡皮艇前,故意放慢追击的脚步,看着她漂向远方。
"......为什么给我看这些?"罗宾的声音嘶哑,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林恩关闭电话虫:"因为赤犬的锅,不该让傲娇怪来背。"
"奥哈拉事件后,库赞的正义观彻底崩塌。"林恩望向窗外的沙漠,"他原本是海军中最激进的改革派,却在那之后变成了'懒散的正义'——不是因为他懈怠,而是因为他开始质疑海军的正义。"
罗宾的呼吸微微急促:"那他为什么......"
"为什么追杀你?"林恩轻笑,"你确定他是在追杀,而不是在确保没有其他势力伤害你?"
他掰着手指数道:"七年前西海,你被CP9围剿,恰逢青雉'例行巡查';五年前伟大航路,你的船遭遇海难,第二天就被冲上没有海军驻扎的岛屿;就连你加入巴洛克工作社后,克洛克达尔收到的第一份警告信就来自海军本部......"
罗宾的瞳孔微微颤动。那些她以为是"侥幸"逃脱的危机,那些"巧合"的救援,此刻串联成一条清晰的线。
"他......"
"他像个操心的老父亲,又不敢直接相认。"林恩摊手,"毕竟你恨他入骨。"
一滴泪水砸在考古许可证上,晕开了墨迹。罗宾猛地别过脸,但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她的情绪。
十年的恨意突然失去了支点,那些夜不能寐的噩梦、那些刻骨铭心的恐惧,原来都是一场荒谬的误会?
"萨乌罗......真的还活着?"
"在新世界的艾尔巴夫,化名'巨兵'。"林恩递过一张照片——独臂的巨人正在给孩子们讲述冒险故事,"冻伤让他失去了一条手臂,但性命无忧。"
罗宾接过照片,泪水终于决堤。那个总是傻笑着喊她"小罗宾"的巨人,那个她以为为自己而死的朋友......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她哽咽着问。
"因为我想让你心甘情愿地加入G-1支部。"林恩直视她的眼睛,"而不是作为一个被监视的囚徒。"
他推开马车窗,沙漠的晨风卷着细沙涌入。
"海军不全是赤犬那样的极端派,也有库赞这种别扭的好人,更有战国元帅那样在体制内周旋的智者。"林恩的声音难得温和,"你的学识应该用来揭开历史,而不是在逃亡中荒废。"
当马车抵达雨宴门口时,罗宾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将照片郑重地收进内袋,抬头看向等待的娜美等人。
"决定好了?"林恩跳下马车。
罗宾深吸一口气,突然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我有一个条件。"
"说。"
"我要亲自向库赞先生道谢。"她的眼中闪过狡黠,"顺便问问他,为什么要把监视工作做得这么蹩脚。"
林恩大笑起来,远处的海鸥被惊得振翅高飞。
"欢迎加入G-1支部,罗宾女士。"
林恩站在雨宴的门口,清风拂过他的发梢,嘴角却勾起一抹恶趣味的弧度。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某个懒散大将此刻可能的表情——
(想象画面·海军本部)
库赞正仰躺在他的专属吊床上,眼罩滑到鼻尖,手里还捏着一杯冰镇果汁。突然,电话虫"啵噜啵噜"地响起。
"莫西莫西~"他懒洋洋地接起。
"库赞大将!"电话那头传来CP5特工慌乱的声音,"目标妮可·罗宾从阿拉巴斯坦失踪了!我们调取了所有监控,只拍到这个——"
电话虫投射出一段模糊影像:罗宾微笑着登上军舰,肩章赫然是G-1支部的徽记。
"咔嚓!"
果汁杯在库赞手中冻成冰坨。他的眼罩彻底滑落,瞳孔地震般收缩——
"阿啦啦......"他的声音罕见地发紧,"这下麻烦了啊......"
吊床承受不住突然爆发的寒气,"啪"地断裂。海军本部走廊上的士兵们震惊地看着他们最高冷的大将,居然同手同脚地走进了战国元帅的办公室。
林恩忍不住笑出声,把旁边的娜美吓了一跳。
"你傻笑什么?"她狐疑地眯起眼。
"只是在想......"林恩擦了擦笑出的眼泪,"等库赞看到我们新来的考古学家时,那张冰山脸会裂成什么样子。"
娜美突然反应过来,也跟着坏笑起来:"要不要赌十万贝利?我猜他会把整个支部冻成冰雕。"
"赌了。"林恩打了个响指,"我赌他会假装淡定,然后偷偷把自行车停在后门盯梢。"
海军本部马林梵多,库赞正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晃过训练场,突然——
"阿嚏!"
他猛地捏住刹车,眼罩滑到鼻尖,一脸茫然地摸了摸自己发凉的鼻头。
(……冰冻果实能力者也会打喷嚏?)
他狐疑地环顾四周,见闻色下意识铺开,却只捕捉到远处几个新兵憋笑的表情。
"阿啦啦……"他眯起眼,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新世界方向,"总感觉……有人在算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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