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阳安城的一处别院。
一名黑衣男子走进第二个进院门,看到守在门外的两个黑衣壮男,便停住了脚步。
无他原因,只因别院太过幽静,站在院门口便能听到房内隐隐传来的喘息声。
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自然知道房内正在发生何事,此时只好安静的在门外候着。
过了许久,房内的动静才平息。
“主子。”黑衣男子在门外低声道。
房内并无回声,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门外的摇铃轻响,黑衣男子这才推门进屋。
黑衣男子走进内室,他低垂着头,跪在正中间的香炉旁,房内旖旎的气味未散。
“将窗打开。”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传来,雕花大床上挂的红纱帘帐微微晃动,白皙修长的手拨开了红纱,男子身上松散地披着外衣坐在床边,帘帐严实地遮挡住他身后的光景。
黑衣男子起身打开朱红的窗户,室内并未点灯,借着月光隐隐能看清床边的男子把玩着右手拇指上的翠绿玉扳指。
“何事?”床边男子问道,他眼角还有些红,眼中尚有几分餍足的水汽。
黑衣男子心下惊骇,惊骇于床边男子并未如往常让床内之人回避。
“秦国皇帝已下旨宣布陌寒枭与秦箐华的婚事,陌寒枭也向公主府送去了聘礼,阴殃已交出食人蛊的解药配方,人已移交京都府尹司马玉,上官玉与安神医也到了京都,上官玉在小楼,安神医被陌寒枭派去公主府。”话音刚落,黑衣男子便觉室内的气氛骤然变冷。
床边男子阴沉的目光落在黑衣男子身上,右手紧紧握着,指节泛白。
黑衣男子继续道:“我们的人还查出,秦箐华不仅身中驱魂香,还有弱阳散。”
床边男子眼底闪过诧异,抿抿唇,语气听不出喜怒:“谁人给她下的?”
“金允格,亦或者说是秦恪。”黑衣男子答道。
床边男子神色复杂,侧头往床内看了一眼,随后摆了摆手,黑衣男子抬头看了眼床边男子,接收到他眼里的指示,便退出了房门。
床边男子拨开帘帐,床内女子依旧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闭眼睡着。
“你那妹妹,可真惨。”男子抬起蚕丝被,侧身躺在女子身侧,中指勾起女子脖间的一缕青丝,慢慢把玩着,感受到女子的气息变了,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强自闭着的双眼,嘴角勾了勾。
手伸进被中,轻抚着她光滑的肌肤,明显感到她的身躯一颤。
见她睁开眼睛,转过头来怒视着他,男子恶趣味地笑了。
而这女子,正是换了付清容貌的秦箐云。
“其他人我并不关心,只希望三皇子说到做到,帮我找到我兄长。”秦箐云冷声道。
这男子,正是曜国三皇子陌景安。
“啧。”陌景安轻啧,对上秦箐云的怒容,兴致缺缺地坐起身。
紧接着是穿着衣物的窸窣声,秦箐云紧紧抿着唇,她看着垂下的帘帐,在听到陌景安要走出内室时,她坐起身,急声问道:“你说过会帮我找到我兄长,可作数。”
陌景安听出了秦箐云声音里的不安,不知为何,走出去的脚步就此停下,透着帘帐,脑中不禁闪过方才她哭红眼的可怜模样。
脚步越来越近,直至帘帐被一只手抬起,微暗的光依稀能看到秦箐云裸露的脖颈尽是吻痕,那双眼湿润泛着泪光,陌景安喉结动了动,右手勾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欺上秦箐云的唇。
秦箐云本想推开他,但对上他的双眼,想到生死不明的太子哥哥,抬起的手渐渐落下,在被中紧紧握着。
秦箐云眼底隐藏的恨意、妥协,陌景安尽收眼底,良久才放开她的唇,看着她因为气缺重重喘息着,眉头不禁皱起,心下一阵烦乱,冷声道:“本王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不过,本王要提醒你一件事,本王最讨厌不听话的人,若……呵。”
剩下的意思不言而喻,秦箐云咬了咬唇,低头看着床上大红的锦被,藏在被中的手狠狠地陷入肉中,听着陌景安远去的声音,颓然倒在床上,眼角无泪,但眼中尽是凄然。
秦箐华送她出了京都,若按着秦箐华的计划,靠着秦箐华教她的穆家易容术,她本可以在凤鸣城安稳地度过一生,但太子哥哥生死未卜,她如何能安,所以她发出了信号弹,想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但未曾想这人竟是陌景安,
陌景安五岁就被送来秦国当质子,这一呆就是八年,只是这八年里,他的胆小怯懦众人皆知,付清曾给他起了绰号——小白兔。
“小白兔?呵……这简直就是魔鬼!”秦箐云嘲弄道。
谁知,原来人可以伪装这么多年,而不露破绽。
他与她记忆中的人相差甚远,想起陌景安面不改色绞杀人的画面,秦箐云身躯止不住地颤抖着。
房门被人推开,一年轻婢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只见她将托盘放在桌上,点亮了灯,紧接着有三个婢女提着热水进了屋,将浴桶装满热水,秦箐云面无表情地披上外衫,坐在床边,婢女将帘帐束起,捧着托盘恭敬地拿到秦箐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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