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木蛟的龙吟突然变调,龙坤“看”见护生林的根系正在腐烂,而根源处,是他自己半年前说过的话:“有小噬的逆鳞在,护林可以暂缓。” 逆星轨顺着愧疚爬向心脏,耳边响起冷笑:“护生道的裂缝,从来都从你们的‘应该’里钻出来。”
坤元谷的护生田在黄昏彻底沙化,老农用额头撞向田边护剑石,护民符在掌心碎成齑粉。“祭典少了三炷香!”他盯着沙地上的逆星轨,“龙先生说五行归位万无一失,为什么麦子全枯了?”
沙地下冒出七口青铜棺,棺盖刻着他们的痴念:对护生道的盲从,对符石的依赖,对“完美护生”的执着。沙子凝结成他们自己的模样,挥着沙剑砍向同伴:“是你没按《护田经》埋符!是你害死了收成!”
龙坤的土德印记突然灼烧,他终于看清荒渊的毒计——七罪不是外敌,是护生道滋生的偏执。当百姓不再相信自己的双手,当剑修执着于符石的完美,荒渊便在他们的“理所当然”里安了家。
星髓池畔,龙坤的断水剑首次指向自己咽喉,角木蛟的逆鳞已裂成蛛网,五行星盘即将崩解。“护生之道,从来不是靠符石……”
他的血珠滴在剑穗,穗尖突然亮起三十年前的画面:初代祖师夫人用稻秸编穗,对弟子们说,“护生护的是人心,符石只是引子。”
荒渊祭司的虚影发出尖啸,七座青铜棺同时炸裂,喷出的黑雾里,北境人正用符石互相残杀。龙坤突然笑了,笑声混着血泪:“好,那我就先斩了自己的执!”
断水剑不再斩向荒渊,而是斩向自己掌心的斩天印。
鲜血溅在角木蛟的逆鳞,青蛟突然昂首,尾鳍扫过星髓池,池水竟化作千万稻秸穗,每片穗尖都挑着北境人护生的记忆:播种时的祈愿,锻剑时的火星,编符时的油灯。
“以心为符,以血为穗!”龙坤的怒吼盖过混沌,断水剑与逆鳞同时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小噬,让他们看看,护生道的根在哪里!”
角木蛟的逆鳞在光华中重组,五行星盘中央浮现出初代祖师的稻秸穗虚影。
青蛟双翼展开,尾鳍扫过护生田,焦土上竟冒出带着血痂的绿芽——那是百姓们用受伤的手扒开焦土种下的麦种。
“俺们不要符了!”小栓举着磨破的手掌,掌心躺着没沾符粉的麦粒。
“去年蝗灾,是龙哥哥带着咱们用露水养麦苗,不是符!”
他的声音像春雷滚过北境,渔民们扔下开裂的护民符,用鱼叉在黑浪里划出银光;剑修们抱住裂石,用鲜血修补剑冢碑上的“护生”二字。
龙坤看着断水剑的剑穗,穗尖的七道裂痕里,正渗出比星砂更亮的光——那是北境人亲手护生的光芒。
角木蛟的龙角重新生长,却带着无法愈合的疤痕,正如护生道从此不再完美,却更加坚韧。
“荒渊,你漏算了。”他望向极西的黑雾,断水剑首次没有出鞘,“当我们学会在裂痕里扎根,你的七罪,就成了最好的养料。”
护生田的新芽在夜风中摇晃,像无数只举起的手,比任何护民符都更耀眼。
龙坤知道,真正的护生之战,从不是消灭邪祟,而是让人心在破碎中重新握紧希望——就像小栓此刻正在做的,用流血的手指,在焦土里写下比符纸更有力的“护生”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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