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的风卷着碎冰击打在断水钊的剑刃上,龙坤的指尖还在发麻——方才击碎巫首胸口的护剑星核残片时,他清晰感受到星精之力与灭魂咒的剧烈对冲。巫首的躯体在冰雾中扭曲,胸口的伤口处溢出黑色咒雾,却诡异地凝结成斩天剑的虚影。
“龙家小辈,你以为剥离星核就能赢?”巫首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转动,他突然掐碎腰间的骨铃,十二道血光从冰原下涌出,“千年前我便在北境剑冢埋下血咒,此刻正是……”
断水钊的器灵突然在识海发出警告:“小心!他在献祭北境剑修的残魂!”
龙坤瞳孔骤缩,只见远处的剑冢方向腾起血雾,三万六千柄护剑石剑同时崩裂,剑修残魂被强行抽离,化作血珠汇入巫首体内。后者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皮肤下浮现出扭曲的北斗星图,每颗星子都嵌着痛苦的面容。
巫首仰天咆哮,背后浮现出由灭魂咒凝成的“伪北斗”星图,十二道星轨倒转,竟与断水钊的天枢、天璇星轨产生共振。龙坤握剑的手突然不受控制,断水钊的剑刃竟指向自己胸口,剑格上的星精刻纹发出哀鸣。
“当年初代剑主用星精锁我灵身,今日我便用他的剑修血脉破阵!”巫首的指尖划过伪北斗,龙坤的真龙血脉突然逆冲,胸口的斩天印泛起血光,“看着吧,你的仙器马上就要……”
千钧一发之际,龙坤突然想起星髓池底的祖师留言:“护剑者,当以心为枢,不以器为囚。”他猛然咬破舌尖,精血溅在断水钊的剑穗上,三十六颗星砂同时亮起,硬生生切断了伪北斗的共振。
“器灵,借星精本源!”他在识海怒吼。
断水钊的器灵虚影首次凝实,手持微型北斗星图踏空而来:“以吾星精之名,召回北境剑魂!”剑刃上的星精刻纹全部亮起,如同一道星河从天而降,将正在崩裂的剑冢护剑阵重新凝聚。那些被献祭的剑修残魂在星河中苏醒,化作光点汇入断水钊的剑穗,剑穗竟在瞬间膨胀成巨大的星链,缠住巫首的伪北斗星图。
“不可能!星精剑怎会为蝼蚁拼命?”巫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他胸前的血咒开始崩解,“它明明是天地间最纯粹的……”
“最纯粹的从来不是力量,是护剑的心。”龙坤的声音混着风雪,断水钊在他手中化作流光,剑刃划出的不再是单一星轨,而是融合了三万六千道护剑真言的“星轨归心斩”。剑光过处,血河冻结,伪北斗星图如玻璃般碎裂,巫首的左臂应声而断。
巫首踉跄后退,眼中闪过疯狂。他突然将剩余的灭魂咒注入断手,黑色血雾在冰原上撕开空间裂缝,裂缝深处传来荒渊的咆哮——那是连北斗星精都无法触及的混沌之地。
“龙坤!”器灵的声音带着急切,“荒渊能吞噬星精之力,不能让他逃进去!”
龙坤提剑欲追,却见巫首抛出十二枚骨钉,每枚都刻着北境剑冢的坐标。骨钉落地的瞬间,冰原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十二处剑冢同时崩塌,大量灭魂冰雾涌出,竟在他与裂缝之间形成屏障。
“北境剑修……”巫首的身影在裂缝中逐渐模糊,脸上扯出狰狞的笑,“星精剑的九重天轨,老夫会在荒渊里……一一斩断!”
裂缝闭合前,他抛出一物——正是初代祖师斩天剑的核心剑穗,此刻已被灭魂咒染成黑色,剑穗末端还滴着龙坤的鲜血。
冰原的震动平息时,龙坤跪倒在雪地中。断水钊的剑刃上多了三道深可见骨的裂痕,对应着巫首遁逃时撕开的三处星轨。器灵的虚影变得透明,却仍强撑着凝聚在剑穗上:“荒渊之力侵蚀了星精本源,不过……”它望向龙坤掌心的星篆,“你的护剑道心,让星轨裂痕里长出了护剑真言。”
龙坤低头,看见掌心血珠渗入星篆,“一品一阶”的星纹中竟浮现出细小的剑穗图案——那是用剑修残魂与百姓祈愿凝成的道心印记。远处,天枢阁的弟子们正在抢修剑冢,他们每插上一柄新剑,断水钊的剑刃裂痕便愈合一分。
“阁主!”天玑阁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捧着染血的斩天剑剑穗,“这东西在吸收星髓之力,却又……”
“收起来。”龙坤站起身,断水钊自动飞回剑鞘,剑穗上的星砂此刻有三颗染了血色,“巫首逃入荒渊,意味着北境剑脉从此多了道伤口。但伤口愈合之处,会生出更坚韧的护剑甲胄。”
是夜,星髓池的水不再清澈,反而泛着淡淡血色。龙坤将染血的剑穗浸入池中,水面突然浮现出荒渊的景象:巫首的躯体正在被混沌侵蚀,却疯狂地用灭魂咒融合斩天剑残片,他的每根指骨都变成了星轨的形状。
“九重天轨……”器灵的声音从池底传来,“荒渊是天地间的星轨盲区,当年初代剑主也未能完全封印。现在巫首带着斩天剑核心进去,怕是要……”
“怕是要在荒渊里,重铸伪北斗。”龙坤接过话头,指尖划过断水钊的剑格,新点亮的天权星轨突然发出警示,“但他忘了,真正的北斗星轨,从来不在天上,在北境剑修的护剑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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