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咔嗒——"
茅草屋里飘出的算珠撞击声比战鼓还急。
萧何撅着屁股趴在算盘前,鼻尖几乎要贴上珠子,脑门上的汗珠子啪嗒啪嗒砸在账本上。
突然,算珠像被火药崩了似的,弹起来足有三尺高,噼里啪啦撞得房梁上的灰扑簌簌往下掉。
"萧老三!你又在作什么妖!"
韩母举着锅铲撞开房门,围裙上还沾着没洗干净的灶台灰,
"这算盘是你爹咽气前攥在手里的,被你拆成这样,当心他夜里从坟头爬出来!"
萧何手忙脚乱往算盘上抹狗油,油光蹭得满脸都是:
"娘!这叫动态股权再平衡!您看这颗红珠子代表邦哥,绿的是项羽,白的是..."
话没说完,算盘突然"砰"地炸开,算珠像子弹似的飞出去,正巧砸中刚掀帘子进来的刘邦。
"哎哟!老萧你要谋财害命啊!"
刘邦抱着脑袋直跳脚,头顶瞬间鼓起个核桃大的包,
"这红珠子咋还黏糊糊的?"
"这...这是樊哙的鼻血!"
韩信蹲在墙角憋笑憋得脸通红,肩膀一抽一抽的,
"昨儿算他军功时,他一激动拍桌子,鼻血就喷算盘上了!"
"好啊韩信!敢拿老子开涮!"
樊哙举着酒坛子撞开门,络腮胡上还沾着没擦净的肉渣,
"老子在前线砍了三个秦兵脑袋,才换这点珠子?刘邦你说句公道话!"
正吵得房顶快被掀翻,曹寡妇风风火火闯进来,手里烤狗肉滋滋冒油,香味混着烟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别鼓捣那破算盘了!尝尝这个!"
她把肉串往桌上一扔,竹签上歪歪扭扭刻着刘30%,韩15%。
萧何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一把抓起肉串:
"妙啊!这比算盘还灵光!股权就像烤肉,翻个面就能重新分配!"
说着把肉串架到炭火上,火苗"轰"地窜起来,
"吕雉嫂子的份额得用慢火,文火才能炖出真滋味!"
"萧老三!烤糊了把你当肉串卖!"
吕雉掀帘而入,手里竹简拍得桌子震天响,震得酒碗里的酒直往外溅,
"项家要拿虞姬的耳环抵债,这账怎么算?按金子成色,还是按美人能勾来多少援兵?"
韩信突然抢过肉串,竹签戳得掌心发红:
"我的份额凭啥比张良少?他就会摇着扇子说些听不懂的话!"
"就凭你上个月吃垮三家粮仓!"
萧何夺回肉串,竹签在火上烤得噼啪响,
"这签子计数法得加三要素——功劳、苦劳、疲劳!你看樊哙,光疲劳值就占了半壁江山!"
月上中天,萧母坐在纺车前,吱呀吱呀的转动声混着蟋蟀叫。
"你七岁那年偷吃祭品,娘就是用这织布机给你打掩护,把你藏在布堆里..."
萧何突然蹦起来,差点撞翻油灯,火苗晃得墙上人影乱颤:
"动态织法!这就是天然的股权计算器!"
他把账本撕成条,缠在纺车上,
"红丝是邦哥的威望值,蓝丝是现金流,黄丝..."
"这黄丝咋打这么多结?"
萧母眯着眼穿针,老花镜滑到鼻尖。
"那是樊哙的饭量系数!"
萧何踩着踏板疯转,纺车发出吱呀怪叫,
"娘快看!织出楚河汉界了!"
只见布匹上渐渐浮现项羽头像,鼻孔位置还标着负债率200%。
萧母用针戳了戳画像,摇头笑道:
"这项羽的痣,跟你爹当年气出的火疖子位置一模一样..."
"我不服!"
樊哙把啃得精光的猪蹄往桌上一砸,震得酒碗里的酒直往外溅,
"夏侯婴就赶了几趟马车,凭啥比我多两颗珠子?"
萧何把猪蹄插上竹签,竹签在油灯下泛着油光:
"你上个月打架砸坏十套盔甲,维修费从股权里扣20%!"
张良摇着羽毛扇慢悠悠开口,扇面上还沾着没洗净的墨汁:
"我的智力股该增值了,毕竟火烧连营的计策是我出的..."
"拉倒吧!"
韩信把算盘珠子弹过去,珠子骨碌碌滚到张良脚边,
"你画的大饼害我们啃了三个月树皮,扣30%精神损失费!"
正吵得不可开交,刘邦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狗项圈,皮革都磨得起了毛边:
"乌骓马也得算一股!它驮着我逃过三次追杀!"
"动物股权得开股东大会表决..."
萧何话没说完,窗外传来马嘶声。
众人冲出去一看,乌骓马正用蹄子在地上刨出同意二字,蹄印里还渗着新鲜的泥土。
夜深露重,刘邦蹲在屋檐下,摩挲着发烫的算盘,铜绿蹭得满手都是:
"老萧,这玩意儿真能算出天下?"
萧何指着星空,北斗七星在云层里忽明忽暗:
"您看,紫微星是您,流星是战损值,北斗七星就是..."
话音未落,韩母抱着旧棉被进来,布料补丁摞补丁:
"把你爹的寿衣拆了当账本吧!"
棉絮里飘出张泛黄的借条:
赊萧家三斗米,来世当牛马还。刘邦,秦二世三年立。
"好你个刘季!"
萧何举着借条跳脚,草鞋都蹦飞了一只,
"这利滚利算到现在,够换你半个江山!"
刘邦嬉皮笑脸抓了把算珠,珠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抵给你当利息!"
突然,算盘珠子自动飞速转动,拼出三日后大凶。
萧母端着姜汤颤巍巍走来,碗沿结着褐色的垢:
"喝了吧,这汤色,跟你们爹临终前咳的血一个样..."
月光透过窗棂,把算珠影子拉得老长。
墙上的凶字在光影中渐渐扭曲,竟变成了吉。
而远处传来隐隐的战鼓声,混着更夫敲梆子的声音,飘进了沛县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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