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则因为老花眼,或者手微微颤抖,对不准那细小的螺丝孔,电批头在孔周围划来划去,就是进不去,急得满头大汗。
有的倒是顺利打进去了,但忘记检查扭矩,有的太松,一碰就晃,有的则拧得太死。
还有的,打完第一颗,就忘了第二颗该打在哪里,需要培训导师反复指点。
“哎呀!又打歪了!”
“这螺丝咋这么小?捏都捏不住!”
“师傅,您帮我看看,这个孔是不是这个?”
培训车间里充斥着各种焦急、自责和求助的声音。
李鹏飞和几个培训导师像救火队员一样,穿梭在工位之间,一遍遍地纠正、示范、鼓励。
高艺文看着这进展缓慢、错误百出的场面,忍不住凑到明朗耳边,忧心忡忡地低语:“明朗,这效率……能行吗?我看着都着急。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上线啊?”
许晚晴也面露担忧,但她注意到,明朗的目光虽然严肃,却并没有流露出失望。
“别急……”
明朗的声音很平稳:“看那个老师傅。”
他指向靠墙的一个工位。
那是一位头发花白、身形清瘦的老者,他动作很慢,甚至显得有些迟缓。
但他每次拿起电批前,都会先用手摸索确认螺丝孔的位置,然后才稳稳地将批头放入,启动。
他的动作一丝不苟,虽然慢,但他打好的每一个螺丝,都完美符合标准,几乎没有失误。
“他叫陈卫国,原来是玻璃厂精密仪器检修班的,干了一辈子。”
王长林在一旁小声介绍:“有名的‘陈一手’,手特别稳。”
“看到了吗?”
明朗对高艺文和许晚晴说:“我们不能用年轻人的标准去要求他们所有人。他们需要时间适应这种精细操作。但只要找到了方法,他们的稳定性、耐心和责任心,会弥补速度上的不足。我们要做的,就是因材施教,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工序上。”
他起身走到李鹏飞身边,低声交代:“鹏飞,调整一下策略。把工序按照对精度、速度的要求,再进行细分。像打螺丝这种对精度要求高、对绝对速度要求稍次的岗位,优先安排给像陈师傅这样手稳、细心的人。像一些粘贴泡棉、安装橡胶垫片这类更依赖耐心和重复性的岗位,可以安排给其他人。培训也要有侧重。”
李鹏飞眼前一亮,立刻明白了明朗的意思:“懂了,明总!我马上重新评估和分组!”
培训进入第二天、第三天。
情况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在经历了最初的不适应和混乱后,老工人们骨子里那种不服输、肯钻研的劲儿上来了。他们私下里会互相交流经验:
“老李,你那个手得这样,手腕绷住劲,别用蛮力……”
“对准的时候啊,凑近点,眯着眼看,准成!”
“记不住步骤?我编了个顺口溜,‘一拿二对三轻放,四按五响六检查’……”
培训导师们也改变了策略,不再追求统一的快节奏,而是更加注重动作的规范性和质量稳定性。
他们根据明朗的指示,开始观察每个人的特点,为后续的定岗做准备。
那位陈卫国老师傅,甚至自己琢磨用废弃的电路板做了一个“打螺丝练习器”,带着几个同样手稳但一开始不得法的老伙计一起练习,效果显着。
明朗、许晚晴和高艺文依旧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看。
他们看到的不再仅仅是笨拙和错误,更看到了那种属于老一辈产业工人的坚韧、智慧和集体荣誉感。
他们或许学得慢,但他们一旦掌握了,就极其扎实可靠。
几天下来,培训车间里的景象已然不同。
虽然速度依然无法与年轻熟练工相比,但那种初期的混乱和焦虑已经大大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专注、有条不紊的氛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我们一定能行”的信念。
看着一位老师傅戴着老花镜,小心翼翼地、完美地扣上最后一个电池后盖,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又充满成就感的笑容时,明朗知道,他这把“险棋”,走对了。
这些被视为“包袱”的老树,正在这片新的土壤里,顽强地绽放出属于他们的、独特而坚韧的新花。
通往狙击摩托罗拉A1200的道路上,最意想不到却也最坚实的一块拼图,正在被缓缓嵌入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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