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道:“子瑜兄(诸葛瑾字)息怒。吾先前曾派遣心腹之人,将我军破敌之策,写成表章,上奏与主上。不想,那送信之人,竟在半途之中,不幸被魏军伏路军士所擒获,以致我军机谋,完全泄露于敌人。如今那魏军必然早已知晓我军部署,严加防备。若再强行与之交战,非但难以取胜,反而只会徒增伤亡,于事无益。为今之计,不如暂且退兵,再作良图,方为上策。吾已再次修下表章,派人火速送往主上驾前,约定日期,教主上亦缓缓退兵,不可恋战。”
诸葛瑾听了,方才恍然大悟,急忙道:“都督既已有此退兵之意,便理应立刻下令,全军火速撤退,何故却又在此处迟延耽搁,反而还要故作姿态,在此处屯田种豆,迷惑敌人?”
陆逊抚须笑道:“呵呵,子瑜兄有所不知。兵法有云:归师勿掩,穷寇莫追。我军如今若立刻便仓皇撤退,那魏军必然会乘势挥军追赶,届时我军首尾难顾,腹背受敌,此乃自取败亡之道也!为今之计,足下可先返回本营,立刻下令,督促麾下船只水军,摆出一副即将与魏军决一死战的强硬姿态,以迷惑敌人。而吾则亲率中军主力,尽起所有兵马,大张旗鼓,扬言要向襄阳方向进发,做出即将攻打襄阳的假象,此乃疑敌之计也。待到魏军被我军的虚实之举,彻底迷惑,不知所措之际,然后我军再兵分多路,偃旗息鼓,昼伏夜行,从容不迫地缓缓退归江东。如此,则魏军必然不敢再轻易追赶我军,我等便可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矣。”
诸葛瑾听了陆逊这番精妙绝伦的退兵之策,不由得茅塞顿开,对其用兵如神的智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当即便辞别了陆逊,返回本营,依照陆逊之计,整顿船只水军,预备起程撤退。而陆逊亦是立刻下令,整肃部伍,大张旗鼓,扬言要挥师西进,攻取襄阳,其声势之浩大,仿佛真要与魏军决一死战一般,其“用兵之奇诡”可见一斑。
早有魏军细作,探得东吴兵马已然开始调动,军情紧急,须用立刻提防的消息,飞报与魏主曹睿。魏军帐下诸将闻之,皆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纷纷请求出战,想要与那陆逊决一雌雄。
然而,魏主曹睿素来深知陆逊用兵之才,智谋过人,不敢轻易相信,他急忙传下谕旨,告诫众将道:“那陆逊用兵,向来诡计多端,虚实难料。此番他大张旗鼓,扬言要攻打襄阳,莫非又是想要使用什么诱敌之计,引诱我军出战?为万全之计,我等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中其奸计,还是以固守为上。”众将听了,只得无奈作罢。
如此又过了数日,前去哨探的军士再次飞马来报:“启禀陛下!东吴孙权、陆逊、诸葛瑾三路兵马,皆已于昨日夜间,悄然拔寨起程,尽数退回江东去了!”
魏主曹睿听了,依旧不敢完全相信,又再次派遣多名精干斥候,分赴各路仔细探查。回报果然是三路吴军,皆已退得干干净净,沿途并无丝毫埋伏的迹象。
魏主曹睿至此,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感慨万千道:“唉!那东吴陆逊用兵之奇,智谋之深,真不亚于古代兵圣孙武、吴起复生也!有此人在,看来我大魏东南边境,短期之内,是难以平定了!”随即,他便下令,敕令各路魏军将领,依旧各守险要关隘,严密布防,不得有误。他自己则亲率中军主力,屯于合淝重镇,以防东吴去而复返,伺机再图进取。
再说蜀汉丞相诸葛孔明,在祁山前线,本是欲要与魏军长期对峙,以为久驻之计。他甚至下令,教随军出征的蜀中将士,与当地的魏国百姓,一同开垦荒地,相杂屯田种粮:军士开垦一份土地,百姓则可开垦两份土地,所获粮产,皆归各自所有,蜀军将士秋毫无犯,并不侵扰百姓分毫。如此一来,魏国百姓渐渐安心,皆是安居乐业,军民关系亦是颇为融洽。
大将军司马懿之长子司马师,为人沉稳多谋,见此情景,入帐向其父禀告道,其“忧虑之意”甚浓:“父亲大人,那蜀军前番已然从我军手中劫掠去了许多粮草,如今又令其军士与我关中百姓,相杂屯田于渭水之滨,摆出一副要在此处长期驻扎,与我军打持久战的架势。似此情景,若不早日将其剿除,将来日久年深,其根基必然会越来越稳固,势力亦会越来越强大,届时再想要将其驱逐,便更是难上加难,实乃我大魏国家之心腹大患也!父亲大人何不趁其立足未稳,军心未附之际,与那诸葛孔明约定日期,堂堂正正,大战一场,以决雌雄胜负?也好让那孔明匹夫,知道知道我大魏勇士的厉害!”
司马懿闻言,却是缓缓摇头,叹道:“吾儿此言差矣。为父奉陛下圣旨,在此坚壁固守,以逸待劳,乃是万全之上策,岂可因一时之气,便轻易出战,以致中其奸计,枉费圣恩?此事休要再提。”
父子二人正自商议之间,忽然有军士慌忙入帐禀报:“启禀都督!蜀将魏延,又在营外挑战!他还特意将都督前日失落的那顶黄金打造的帅盔,高高挑在枪尖之上,在阵前耀武扬威,口出污言秽语,百般辱骂,不堪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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