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骑驴之人停下,有些惊讶地翻身下驴,也回了一礼。正当玄德以为终于见到卧龙之时,身后赶来的诸葛均却笑着说:
“这位非是我家兄长,乃是家兄的岳父,黄承彦先生也!”
玄德闻言,又一次心头一空,好似从云端跌落。眼中的光芒暗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但他很快收敛情绪,转而向黄承彦施礼。“原来是黄先生!晚辈失礼了!刚才所吟诗句,意境深邃,着实高妙!”他发自内心地赞赏。
黄承彦捻须一笑:“老夫不过是入赘小婿家闲逛,适才在他书案上看到他批注过的《梁父吟》,想起这一篇,过小桥时又偶然见到篱笆旁的几株梅花傲雪开放,便感而发之,随口诵来,不想惊动了尊客。”
玄德眼前一亮,黄承彦的话无疑证实了这首诗与卧龙先生的关系。“敢问黄先生,曾见到令婿吗?”他的希望又重新燃起一丝。
黄承彦悠悠地说:“老夫,便是专程来看他的。”言下之意,他是来找诸葛亮的。
这无疑又是一次擦肩而过。玄德心中遗憾更甚,只得再次辞别黄承彦。回望隆中卧龙冈,已被厚厚的瑞雪完全覆盖,仿佛一团烂银堆砌的寂静世界,那里面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究竟需要怎样的决心与“代价”才能叩开,玄德此刻心绪复杂,郁郁难平。
风雪越发肆虐,仿佛这个残酷的世界不愿意让任何希望之火轻易燃起,试图以天地的寒意磨灭一切抗争的“意”。但玄德心中的那股“求贤之意”,却在这两次的落空中越发坚定,越发灼热。
回到新野之后,日子在严寒中悄然而过。转眼到了新春。经历了丧母之痛、访贤不遇的双重打击,又在乱世的压迫感中煎熬了数月,玄德心中的决心如同磐石般坚定。他决不能放弃这个可能改变一切的机会。
他专门找到善于观“气数”的卜者,卜了一卦,测算了下一次前往卧龙冈的“天时”吉期。接着,更是破釜沉舟般,决定以最郑重、最高规格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诚意。
他下令斋戒三日,并非简单的吃素,而是要在这三天里,涤净心中杂念,收敛自身杀伐之“气”,排除一切干扰“意”的尘俗之物,使自己的精神状态达到一种纯粹的“斋戒之意”。随后,再隆重地薰香沐浴,换上最整洁干净的衣物——这是一种古老的仪式,以自身状态的极度纯净,来感应并表达对天地大才的极度敬意。
他要用自身最纯粹的“意”与“礼”,去敲开那位隐居者的柴门,去打动那深藏不露的“卧龙之意”。
然而,当他将第三次前往隆中的决定告诉关羽和张飞时,这对身经百战、崇尚兵家武道的兄弟却生出了强烈的不满。他们看不透诸葛亮虚无缥缈的“意”,只觉得主公为了一个连面都未见过几次的“村夫”如此折腰,如此“屈节”,是在折损他们的傲气和威名。这份不解与轻视,化作他们的“质疑之意”,一齐冲向了玄德。
正如诗云:高贤未服英雄志,屈节偏生杰士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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