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彻底语塞。他的炎烈之意被压制得死死的,他感受到了来自曹操本体的、更强大更决然的意通过张辽传达过来,知道再无转圜余地。但他心中仍过不去秦琪被杀那关。“可秦琪乃是蔡阳外甥,托付于我!他杀了我的人,岂能作罢?!”他带着哭腔和愤怒喊道,那股炎烈意转化为不甘。
张辽的意透着一丝理解,但更多的却是公务在身的决断。“蔡阳将军处,我自会亲自前往解释。至于你……不可违逆丞相之意!曹公此举乃大义,尔等切勿阻碍!” 张辽语气带着强制力,夏侯惇那强行燃烧的炎烈之意在张辽的劝说和曹操的决断双重打击下,终于偃旗息鼓,他极度不甘心地挥了挥手,令部队后退。
张辽走向关公,抱拳施礼,他带着一份深厚的理解和由衷的敬佩:“云长,一路辛苦了!今欲何往?”
关公对张辽也报以一礼,周身肃杀之气缓缓收敛:“闻兄长已不在袁绍处,吾必遍寻天下,直到兄弟重逢。” 他的寻兄之意在这刻显得异常坚定。
张辽明白劝他回曹营无望,但他知道天下动荡,寻人并非易事。“天下纷乱,玄德公行踪不定,将军不如暂回许都,至少可保二位夫人的安全?” 他再次提出回曹,希望能借曹营的庇护来周全关羽。
关公哈哈一笑,那笑声仿佛能震散些许弥漫在空气中的怨煞:“安有此理?!文远代我转告丞相,感谢一路护佑之恩。待我与兄长重逢之日,若天下仍未能安宁,自会与丞相沙场相会!” 这番话是拒绝,却带着尊重和光明正大的宣战意味,他的“义绝之意”不允许他在此时再投靠任何人。
张辽心中百感交集,这位汉寿亭侯的义与意皆如此纯粹,在这肮脏的世界里,如此鹤立鸡群,又如此容易受伤。他与关公拱手告别,带着未尽的劝说和复杂的心情,与夏侯惇一同引军而去。
关公追上车仗,将遭遇夏侯惇和张辽,以及曹操最终放行之事告知孙乾。孙乾听后惊叹于关公武勇,也揣摩着曹操那高深莫测的奸雄之意——这位枭雄似乎总能在情义与利益间找到最佳平衡点,他的放行看似是全了义,实则在未来埋下了更多未知的棋子。
两人并马而行,数日之后,中原的天色变得异常低沉,雨水裹挟着一股阴冷沉闷的“气”倾盆而下,仿佛这片土地积蓄的负面能量被天象引动,冲刷着一切。行装湿透,身上粘腻不适。远处山冈旁,影影绰绰一处庄院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带着乱世中常见的,由自我封闭和不安产生的隔绝之意。
关公引车仗前往借宿。扣开庄院大门,一股腐木与潮湿的陈旧气息扑鼻而来。一位身穿布衣的老者撑伞而出,眉眼间带着雨水的湿润和对陌生来客的谨慎。感受到关公和其身后队伍散发出的并非贼匪之气,他勉强挤出笑容,与关公见礼。
关公言明身份和避雨借宿之意,他的声音在大雨中依然清晰而沉稳,其“义绝之意”在风雨中更显坚韧。老者一听“关某”之名,再结合其形容与气度,面上立刻显出惊异与敬佩交织之色:“老朽姓郭,名常,世代居于此。将军可是……那位千里独行、威震天下、汉寿亭侯关云长?!”
关公颔首,并未多言。郭常态度骤变,肃然起敬,那股谨慎化为惊喜:“久仰大名!乱世逢君,幸得瞻拜!请将军入内!”他引着关公入庄,一面唤妻子去安置两位夫人,一面在正厅草堂准备酒食款待关公与孙乾。庄内仆人神色各异,有些畏惧关公身上那股历经杀戮、难以掩盖的煞气,有些则眼神躲闪,似乎隐藏着什么。
晚间,烘烤着被淋湿的衣物,耳畔是大雨敲打窗棂的声音,像无数鬼影在屋外低语。郭常斟酒相劝,言谈间流露出对时局的担忧和对自身独子的无奈。
“吾儿来拜见将军!”忽闻堂外一声呼唤。郭常对关公介绍:“此乃小儿。” 只见一少年,黄巾打扮,衣着鲜亮却神色带着股桀骜不驯之气,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气息散漫的游仆。少年入堂见过关公,目光落在赤兔马休息的马厩方向,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贪婪之光,身上的“气”带着一丝不安分与邪气。他的“意”明显并非堂堂正正之辈。见过礼后,不等多言,便径自去了。
郭常看着儿子背影,老泪纵横:“老夫祖辈耕读,世代本分,谁知竟生出此等不孝子,不务正业,终日只知游猎胡混,结交不三不四之人!这是我家门不幸啊!” 他的“亲情之意”中饱含着失望和忧虑。
关公感知到那少年身上驳杂的气与不正的意,又闻郭常之言,心中微叹:“如今天下大乱,若武艺精熟,亦可从军报国,搏取功名,并非全是游荡。” 他这是以自身的经历为例,希望能点醒老者,或者希望少年的意能往好的方向发展。
郭常摇首叹息:“他若有心习武精业,老夫也不至如此。只恐他走错了道……其结交之人,许多都带着山贼草寇的习气,只知贪图享乐、劫掠为生,长此以往,必然陷身邪途啊!” 郭常的“意”充满了对儿子可能堕入黑暗的忧虑。关公听罢,那义绝之意感知到这位老者对子女朴素的关爱,亦为之动容,叹息不已。他深知在这样的乱世,诱惑与黑暗无处不在,一个意志不坚或被身边恶意环绕的人,太容易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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