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扫过圣心疗养院的铁艺围墙时,张雷正带着三组便衣警察从侧门潜入。
他摸了摸腰间的配枪,耳麦里传来队员的低语:"B区保安室监控被黑了。"
"按原计划。"张雷压低声音,鞋跟碾过积水的青砖,潮湿的霉味混着消毒水刺进鼻腔。
拐角处突然冲出个白大褂,看见警察的瞬间,对方瞳孔骤缩,转身就跑——这反应比任何线索都有力。
张雷拔腿追上去,在楼梯间截住那人,反手扣住手腕:"林建国的死亡证明在哪开的?"
白大褂抖得像筛糠:"三...三楼最里面的档案室。"
当金属门被液压钳撬开的刹那,所有人倒抽冷气。
十二间密不透风的病房里,蜷缩着形容枯槁的男男女女,有人手腕戴着编号手环,有人指甲缝里嵌着墙皮——都是近两年被传"退圈"或"病逝"的艺人。
张雷掏出手机拍视频,镜头扫过其中一张脸时,他猛地顿住:这是三年前因"抑郁症自杀"上过热搜的歌手小棠,此刻正用淤青的手背抹眼泪,喉咙里发出含混的"谢谢"。
"队长!"技术组小赵从密室里探出脑袋,"服务器还在运行!"
张雷挤进去,显示器蓝光映得他脸色发青。
滚动的文档里,"幽影行动"四个字刺得人眼疼,最新一条记录是三小时前:"云熙颜行程已掌握,终极清除方案启动。"他手指重重敲在键盘上,调出《终极清除名单》,第一位照片下的名字让他后颈发凉——云熙颜。
同一时间,云熙颜正攥着手机坐在酒店飘窗上。
萧景逸刚给她发了定位:"恩师住所,等我。"屏幕突然弹出张雷的消息,附带的服务器截图让她指尖发颤。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她想起昨夜萧景逸攥着旧合照说的话:"我妈最后摸的是我的脸,不是凶手的刀。"
"有些秘密,不该再被埋葬。"云熙颜打开相机,视频里是母亲旧友的私信截图——"当年你妈说要曝光'幽影',后来她的车就翻进了悬崖"。
她盯着镜头,眼尾泛红却脊背挺直:"我收到过威胁,见过被囚禁的同行,今天,我要替所有沉默的人问一句——"
"凭什么?"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手机在掌心震动。
陌生号码的短信像颗惊雷:"你母亲...还活着。"
云熙颜猛地站起来,手机摔在地毯上。
她蹲下去捡,屏幕里的短信被放大,每个字都在跳动。
三年前殡仪馆的冷柜、父亲红着眼眶递来的骨灰盒、母亲最爱的茉莉香包在火里蜷成黑团...这些画面突然模糊了,她摸到后颈的旧疤——那是母亲出事后第二天,她撞在桌角留下的。
"叮。"
新消息:"想知道真相,来老宅。"
老宅?
云熙颜的呼吸乱了。
那是她十岁前住的地方,母亲出事前三天,她们刚在院子里种了株栀子。
她抓起外套,转身时撞翻了茶几上的咖啡杯,褐色液体在萧景逸留下的文件上晕开,最上面是张雷传来的清除名单,"云熙颜"三个字被染成深褐,像干涸的血。
萧景逸按响恩师别墅门铃时,雨已经停了。
门开的刹那,他闻到熟悉的檀香味——和记忆里书房的味道一模一样。
老人穿着藏青唐装,眼角的皱纹里还挂着笑:"景逸来了?
快坐。"
"坐?"萧景逸把证物袋拍在茶几上,里面是服务器里下载的交易记录,"您让我坐?"
老人的笑僵在脸上。
他伸手去拿证物袋,萧景逸更快一步抽回:"当年我妈发现您用艺人隐私洗钱,您让人杀了她;后来您用我童年录像威胁我接烂片,现在又要杀颜颜——"
"你以为你在拯救正义?"老人突然笑出声,"你妈当年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他指节敲了敲萧景逸胸前的旧合照,"她护着你躲在纸箱后面时,可曾想过你今天会站在这里质问我?"
萧景逸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视频里母亲染血的手指,想起二十年来每个噩梦都重复着那个仓库的场景。
他摸出录音笔放在茶几上,声音稳得像块冰:"我来,是为了终结这段轮回。"
老人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刚要开口,萧景逸已经按下录音键:"说吧,说你是怎么杀我母亲的,怎么操控'幽影'的,怎么把艺人当商品的。"
窗外传来鸟鸣。
老人盯着萧景逸眼里的光,那是他母亲当年也有的光。
他突然泄了气,声音沙哑:"是,都是我...当年怕你妈曝光,找人做了她;后来怕你查,用你童年录像威胁...云熙颜太聪明,留不得..."
录音笔的红灯在跳动,像团小小的火焰。
唐婉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她低头整理袖扣,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扫过会议室门牌——"幽影高层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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