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陷入死寂,唯有雨声轰鸣。林逸想起母亲临终前反复摩挲镯子的模样,想起她总说“有些东西不该留在世上”。原来她早已察觉真相,却用死亡为儿子守住了最后的秘密。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林逸握紧商谱,指节发白。
张叔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黄浦江在暴雨中翻涌,远处货轮的汽笛声穿过雨幕,宛如二十年前长江上的警笛声重现。
“因为霜降夜快到了。”他转身时,袖口滑落,露出与陈昊相同的疤痕,“1995年,你祖父被霍启明追杀时,我为保护商谱上册跳入长江,是陈昊的父亲救了我。那孩子当时只有八岁,却记住了我的纹身……”
林逸猛然想起陈昊手腕的疤痕——那不是救落水儿童所致,而是为了掩盖与自己相同的青铜纹路。
“陈昊也是天命者?”林逸震惊。
“不,”张叔摇头,“他是守护者,就像我的父亲、祖父一样,世世代代守护江家血脉。”他从保险柜取出另一份文件,封皮写着“时空守护者协议”,签署日期是1865年,“我们的使命,就是确保天命者在霜降夜完成仪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窗外突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探照灯光柱扫过律所外墙。张叔脸色一变,快步走到书架前,按下隐蔽的机关。一面暗格缓缓打开,里面躺着半块刻有“霍”字的罗盘碎片,与林逸的“江”字碎片刚好拼成完整的太极图案。
“霍启明来了。”张叔将碎片塞进林逸掌心,“带着商谱和钥匙去长江码头,我来拖延时间。记住,三器必须在霜降夜子时合一,否则……”
话音未落,天花板突然炸开,数名黑衣男子从天而降,枪口对准林逸。为首的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与赵明相同的丹凤眼——正是前世在车祸现场目睹自己死亡的霍家保镖。
“林先生,”男人冷笑,“董事长想见你。”
千钧一发之际,张叔突然抽出藏在雪茄盒里的手枪,朝天花板开了两枪。玻璃幕墙应声而碎,狂风卷着雨水灌进房间,将桌上的文件吹得漫天飞舞。
“走!”张叔推开通向消防通道的暗门,“商谱下册在你母校图书馆的承重柱里,钥匙在……”
他的话戛然而止。林逸转身时,看见一枚子弹穿透张叔的胸口,鲜血溅在商谱扉页,将“江临渊”三字染成暗红。老者缓缓滑落,临终前目光落在林逸领口的罗盘碎片上,嘴角扯出一丝释然的笑。
“去……找陈昊……”
枪声、雨声、直升机的轰鸣在耳边交织,林逸攥着商谱与罗盘碎片冲进消防通道。楼梯间声控灯忽明忽暗,他在转角处撞见镜中的自己——青铜纹路已蔓延至锁骨,宛如一条正在苏醒的远古巨蟒。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苏瑶发来消息:“我陪伯父做完检查了,他说有东西要给你,在老房子地下室。”附带一张照片:父亲站在布满蛛网的地下室里,手中举着一枚刻有“玄钥”的青铜钥匙,背景是泛黄的“江商盟”入会证书,申请人栏写着“林建国”。
惊雷炸响的瞬间,林逸终于明白真相:父亲从未背叛江家。所谓的“合作协议”,不过是他深入霍家卧底的伪装;胸口的青铜纹路,不是监控的标记,而是江商盟“以身为饵”的契约。
而他的重生,从来不是偶然。
当林逸推开老房子地下室的门时,父亲正靠着墙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衬衫领口。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完整的青铜鼎照片、霍氏集团的组织结构图,以及一份签署于2003年的“绝密任务书”,落款是“江商盟现任盟主 江临渊”。
“小逸……”父亲颤抖着递过钥匙,“霜降夜的仪式,需要三器和……”他突然剧烈抽搐,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宛如青铜纹路在皮下游走,“和江家血脉的……献祭……”
林逸瞳孔骤缩,终于想起商谱里那句被雨水洇开的字迹:“天命者需以血为引,祭鼎开玄。”原来祖父所谓的“逆天改命”,竟是用自己的生命为子孙换取重生的机会。
“爸,别说了,我们去医院!”林逸试图扶起父亲,却被他死死按住肩膀。老人从领口扯出一条项链,吊坠是半块刻有“临”字的玉佩——正是祖父遗物。
“2003年,我假装投靠霍启明,就是为了拿到他手里的罗盘碎片。”父亲咳出鲜血,“赵明远今晚的交易对象不是我,是陈昊的父亲……他们想复制江家血脉的力量……”
门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声,无数手电筒光束透过地下室窗户扫过。林逸握紧钥匙与罗盘,青铜纹路在掌心发烫,与父亲胸口的纹路遥相呼应,形成完整的凤凰图腾。
“走!”父亲猛地推开他,“去图书馆找商谱下册,霜降夜的子时……”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林逸被气浪掀翻在地,浓烟中看见父亲冲进火海,手中握着霍氏集团的机密档案——那是能将霍启明送上法庭的最后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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