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晃得我胃里直翻,苏悦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我手背的骨头里。
我咬着牙稳住重心,余光瞥见湛瑶扶着墙的那只手正往下陷,像是插进了融化的蜡里——她的指节泛着青白,灵能印记只剩手腕处一点淡紫的光,像要被黑暗吞掉似的。
"晨哥!"苏悦突然拽我胳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拔高了几分,"看顶上!"
我抬头,天花板上融化的黑液正滴成细线,可那些细线里竟裹着几星幽蓝的光,像被揉碎的萤火虫。
它们坠到半空又突然转向,往通道左侧飘去,在扭曲的空间里拉出歪歪扭扭的轨迹。
"是引路灯?"湛瑶突然松开陷在墙里的手,她甩了甩黏着黑液的指尖,"我之前在古籍里见过,聚灵阵崩溃时会析出残留的灵引,指的是生路还是死路..."她没说完,因为那些蓝光突然亮了亮,像在回应我们的注视。
苏悦吸了吸鼻子,松开我的手去抓那些光。
她的指尖刚碰到最近的星子,蓝光"咻"地窜出去半米,停在更前面的位置。
她抹了把脸上的黑液,眼睛亮起来:"它们在动!
好像...在带路!"
我喉咙发紧。
三个月前在天文台,我们也是跟着类似的光找到八卦阵刻痕的——那回差点把苏悦的魂都吓散。
可现在除了这光,我们连退路都没有。
墙还在变软,刚才我踩过的地方已经塌了个坑,坑里冒出的腐土味熏得人发晕。
"走。"我扯了扯苏悦的衣袖,"跟着光,慢着点。"
我们贴着墙挪了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苏悦猛地转身,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石壁上裂开道半指宽的缝,缝里渗出青灰色的雾,雾里浮着几只半透明的手,指甲黑得发亮。
"小心!"湛瑶喊的同时,那些手"唰"地从缝里钻出来。
我这才看清,哪是手,是半截身子:青灰色的雾气裹着嶙峋的骨架,没有脸,只有张黑洞洞的嘴,喉咙里发出刮玻璃似的嘶鸣。
苏悦尖叫着退到我身后,我把蛇纹钥匙横在胸前。
钥匙柄上的蛇纹突然烫起来,像活了似的往我掌心钻。
最近的怪物扑过来时,我本能地挥钥匙一挡——"刺啦"一声,怪物的雾气被撕开道口子,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它们怕钥匙!"苏悦的声音里带了点颤巍巍的兴奋。
她从口袋里摸出那枚银戒——之前掉在地上的,此刻戒面泛着冷光。
她抓着戒指朝另一只怪物的脑袋砸去,银戒擦着怪物的雾气飞过,竟在雾里烧出个焦黑的洞。
"灵能共鸣!"湛瑶的灵能印记突然亮了些,她抬手画了道符,符纸刚飘起来就着了火,"苏悦的银戒是祖上传的避邪物,和我的符能叠加!"
我挥着钥匙左挡右刺,蛇纹每烫一次,就有一只怪物被撕开。
苏悦举着银戒满场跑,专挑怪物的"脑袋"砸——说是跑,其实空间扭曲得厉害,她有时明明往左跑,却从右边冒出来,倒把怪物撞得东倒西歪。
湛瑶的符纸一张接一张烧,火光里,那些怪物的雾气开始变淡,像被风吹散的云。
"晨哥!
右边!"苏悦喊。
我转头,三只怪物正从新裂开的缝里钻出来,离我只有两步远。
钥匙烫得我掌心发红,我咬着牙冲过去,钥匙尖刺穿中间那只怪物的雾气时,突然听见"咔"的一声——不是怪物的惨叫,是钥匙的震颤。
怪物们的嘶鸣猛地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它们的雾气开始疯狂收缩,我这才发现,每只怪物的雾气里都飘着片碎玉——和前校长脖子上挂的那枚,纹路一模一样。
"是聚灵阵的阵眼碎片!"湛瑶的声音带着喘,"它们在吸收我们的灵能!
快...快集中攻击碎玉!"
苏悦的银戒"当"地砸在一片碎玉上,碎玉"嗡"地响了一声,对应的怪物瞬间消散。
我跟着刺向另一片碎玉,钥匙尖刚碰到玉面,整只手都麻了——碎玉上浮现出红色的咒文,和三年前前校长坠楼现场照片里,他脚下的地砖纹路一模一样。
最后一只怪物消散时,空间里突然安静得吓人。
苏悦蹲在地上直喘气,银戒掉在脚边,戒面被烧出个小坑。
湛瑶靠着墙滑坐在地,灵能印记彻底暗了下去,她的额角全是汗,把刘海黏成一绺一绺的。
我扶着墙慢慢蹲下,掌心的钥匙还在发烫,可没刚才那么灼人了。
"光..."苏悦突然指着前方。
我抬头,那些幽蓝的光不知何时聚成了一束,像根细绳子,直直往通道尽头延伸。
尽头处有团朦胧的影子,像是用雾气堆出来的门,门里透出的光比之前的暖光更亮,却带着种说不出的冷。
我们互相搀扶着往前走。
越靠近那团影子,脚底的地面越硬,刚才还在融化的石壁也慢慢凝固,只剩些黑液在砖缝里滋滋冒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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