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缝里的铁链声比刚才更清晰了,一下,两下,像有人用锈迹斑斑的锁头一下下磕着青石板。
我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手指无意识攥紧了陈同学塞回来的银杏叶——叶子边缘被冷汗泡得软塌塌的,叶脉硌得掌心生疼。
"那东西没被完全挡住。"湛瑶突然开口,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铁丝。
她还保持着翻书的姿势,最后一页被风掀起个角,红笔批注的墨迹在阳光下泛着暗褐,"我之前在古籍里见过类似记载,深渊封印松动时,被镇压的存在会通过缝隙传递'感知'。
刚才那幽光......"她喉结动了动,"可能是它在'看'我们。"
林宇把苏悦往身后推了推,防暴棍在掌心转了个花——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高中篮球赛被对方中锋压着打时,他也这么转篮球。"要不等刘叔联系校保卫科?"陈同学扶着墙直喘气,校服后背洇着深色汗渍,"刚才那影子......我跑的时候听见它喘气声了,像老风箱。"
王教授突然合上书本,封皮"啪"地一响。
他眼镜片上沾着草屑,抬头时眼里闪着异样的光:"三十年前我在敦煌考察,见过类似的石缝。"他摸出块怀表,表盖内侧刻着褪色的"圣殿"二字,"当时当地村民说,那是'灵魂圣殿'的入口。
如果这深渊真和圣殿有关......"
风突然卷着银杏叶扑过来,我眯起眼,看见石缝里的幽光又亮了些,像有人把蓝玻璃贴在地上。
湛瑶的手指在书页上快速滑动,突然停住:"这里记着,圣殿封印的是'被净化的诅咒之灵',但如果封印松动......"她抬头看我,瞳孔里映着幽光,"被净化的东西,可能变成更纯粹的恶。"
我喉咙发紧。
苏悦拽了拽林宇的衣角,小声说:"要不...要不报警吧?"刘保安蹲在地上揉膝盖,防暴棍靠在脚边:"小苏说得对,这事儿不是咱们能扛的。"可我望着石缝里的光——它刚才追着我们跑了半操场,现在还不肯挪开,像条咬着裤脚的疯狗。
"我下去。"话出口时我自己都愣了。
林宇猛地转头,防暴棍差点砸到苏悦:"你疯了?
刚才那东西要不是小湛的符纸......"
"它在试探。"湛瑶突然按住我肩膀,她的手还是凉的,但比刚才多了点温度,"刚才我们跑的时候,它没追出裂痕。
说明现在的它,只能通过缝隙施加影响。
要彻底解决,必须找到它的本体。"她翻开书,指着某页泛黄的插图——那上面画着个石缝,周围刻满扭曲的符文,"王教授说的圣殿,可能就在深渊下面。
这些符文......"
王教授凑过来,老花镜滑到鼻尖:"对!
我在敦煌见过的石壁上,就有这种螺旋纹!
当时村民说那是'锁魂阵',用来困......"
"郭晨!"林宇突然拽我胳膊,他的虎口全是汗,"你看石缝。"
我低头。
幽光里不知何时爬出了黑色的黏液,像融化的沥青,正沿着石缝往我们脚边爬。
黏液所过之处,青草"滋啦"冒白烟,瞬间变成焦黑的碎末。
苏悦尖叫一声躲到刘保安身后,陈同学抄起块石头砸过去——石头砸在黏液上,"噗"地陷进去,又"啪嗒"掉在地上,表面裹了层滑溜溜的黑膜。
"走。"我弯腰捡起防暴棍,这东西刚才刘保安掉在地上时,我摸过,握把处刻着"2013级安保队"。
现在它沉得像块铁,"去器材室拿强光手电,带朱砂和黑驴蹄子——小湛,你带的符纸够吗?"
湛瑶没说话,从帆布包里摸出个铜铃。
那是她奶奶传给她的,上次对付红衣学姐时,铃舌撞着铜壁响了九下,那东西就散成了灰。"不够,但可以试试。"她把铜铃塞进我手里,"你在前,我和林宇左右。
王教授、刘叔,你们带苏悦和小陈去门卫室锁门,别出来。"
王教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扶着苏悦往操场外走。
陈同学一步三回头,直到转过篮球架才消失。
刘保安扛起防暴盾,冲我们比了个"小心"的手势,跟着走了。
石缝在操场西北角,平时堆着废弃的单杠和破篮球。
我蹲下去,手指刚碰到石缝边缘,就像被火烫了似的缩回——青石板表面烫得惊人,刚才还凉丝丝的。
湛瑶摸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停在石缝正上方:"地脉乱了。"她掏出瑞士军刀,沿着石缝撬了两下,石板"咔"地裂开道手指宽的缝,下面是黑洞洞的隧道,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
林宇打亮手电,光束扫进去——隧道四壁全是潮湿的青苔,偶尔能看见暗红色的痕迹,像凝固的血。
更深处有反光,是某种金属,可能是铁链。"刚才听见的锁链声,应该是从这儿传出来的。"我握紧防暴棍,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声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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