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巷的风裹着腐臭味往衣领里钻,我盯着三楼窗户那团忽明忽暗的绿光,耳尖还响着刚才玻璃碎裂的脆响。
陈默的铲子"当啷"掉在青石板上,他喉结动了动:"晨子,刚才那东西...是不是没彻底解决?"
"手机定位到十七个能量波动点。"湛瑶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动,眼镜片后的瞳孔缩成细线,"从实验楼到操场,连教职工宿舍都在冒鬼火。"她忽然抬头,发梢被风掀起,"你看那些银杏叶。"
我低头——脚边刚落下的叶子,叶脉里爬着极细的金色纹路,像被谁用金漆描过。
孙医生摸了摸白大褂口袋里的铜铃,绳子果然松了半截,他扯了扯,铜铃发出一声闷响:"这纹路...和你手上的光,像同个源头。"
"同学们!快往校门跑!"
尖锐的女声从教学楼方向炸响。
我抬头,看见高二(3)班的王老师扶着个腿上流血的女生往外冲,她身后跟着七八个学生,个个脸色煞白,有个男生的校服后背被抓出三道血痕。
更远处,原本翠绿的香樟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枝桠"咔嚓"断裂,砸在走廊玻璃上,碎渣子落了一地。
"情况不对。"我攥紧匕首,指尖的金色光纹顺着虎口往小臂爬,"之前那东西说这只是开始...现在诅咒之灵的攻击全面爆发了。"
"晨哥!"
吴警察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他警服前襟沾着草屑,右肩的肩章歪了,手里的对讲机还在滋滋响:"外围防线撑不住了!
刚才有三波黑雾从下水道钻出来,把警戒线冲散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局里调了防暴队过来,但路上堵着——"
"先顾校内。"湛瑶突然按住我手背。
她的手很凉,却带着股稳当的劲,"我刚才分析你新力量的波动,发现和校园里的植物能量有共鸣。"她翻开随身带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光纹走向,"你在大厅用力量时,那些银杏叶的符文亮了;现在你指尖发光,它们又跟着亮——或许这力量需要依托校园的自然元素才能稳定。"
我盯着自己泛着金光的手背,后颈原本灼烧的地方现在麻酥酥的,像有蚂蚁在爬。
想起那青灰身影说的"现实的土壤",或许就是这些树、这些草?
"试试调动它。"湛瑶推了推眼镜,"就像刚才按在诅咒之灵胸口那样,试着连到树根上。"
我深吸一口气,闭眼前看见陈默握紧铲子站到我左边,孙医生把铜铃攥在掌心,吴警察抄起对讲机喊:"一组守住侧门!
二组跟我进后巷!"
心跳声在耳朵里炸开。
我想象自己的意识顺着指尖的光往下钻,触到青石板下的泥土时,突然被什么烫了一下——是树根!
粗的、细的、盘根错节的树根,像无数条温热的血管,正往我身体里输送着清清凉凉的能量。
"嗡——"
手背的光纹突然亮得刺眼。
我睁开眼,看见脚边的银杏叶"唰"地立起来,叶脉里的金纹连成一片,像给地面铺了层流动的金纱。
陈默"哎呦"一声跳开,他刚才站的地方,一株野蔷薇正破土而出,藤蔓上的刺泛着金光。
"成了!"湛瑶的手机屏幕疯狂闪烁,"能量波动稳定了!
现在数值是之前的...三倍?"
"吼——!"
震得耳膜发疼的咆哮从操场方向传来。
我转头,看见原本空荡荡的操场中央,正翻涌着一团墨绿的黑雾。
黑雾里伸出无数骨节分明的手,抓碎空气时发出"嘶啦"声,等黑雾散些,我看清那东西的模样——比之前的诅咒之灵高了一倍,半边脸烂成白骨,另半边却长着密密麻麻的绿眼睛,每只眼睛里都滚着脓水。
"强化体!"孙医生的铜铃突然剧烈震动,"它吸收了之前那些小诅咒的力量!"
"晨子,它的能量核心在心脏位置!"湛瑶举着手机冲我喊,"刚才分析出的弱点!"
我把匕首插回腰间,任由金色光纹爬满整条胳膊。
那东西一步步往我们这边挪,每走一步,地面就裂开道缝,香樟树的枯枝"咻"地飞过来,我侧身避开,枯枝擦着耳朵扎进墙里,木屑飞溅。
"陈默!
左边!"我喊了一嗓子。
陈默抡起铲子砸向扑过来的枯枝,铲子尖刚碰到树枝,金纹"唰"地缠了上去,枯枝瞬间烧成灰烬。
"好小子!"吴警察举着防暴枪冲过来,"小刘!闪光弹准备!"
那东西突然张开嘴,里面全是倒刺的舌头"呼"地甩过来。
我本能地抬手,金色光纹从指尖窜出去,在半空凝成张网。
舌头撞上来的瞬间,网纹里冒出藤蔓,像活物似的缠住舌头,越勒越紧。
"嗷——!"
绿眼睛们同时闭上又睁开,这次流出的不是脓水,是暗红的血。
我感觉有股力量顺着藤蔓往我身体里钻,像要把我拽进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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