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灯爆掉的那刻,我的瞳孔在黑暗里急剧收缩。
腐肉味混着铁锈味往鼻腔里钻,右边胳膊突然被什么湿冷的东西缠住——是碎花裙小女孩的手,指甲戳进我皮肉里,像冰锥子。
我咬着牙甩动手臂,阳火珠在掌心烫出个红印子,勉强烧得那只手冒起青烟。
"晨子!
左边!"湛瑶的声音带着破空声,我偏头的瞬间,烂脸男人的爪子擦着我耳垂划过,布料被撕拉的声响刺得耳膜生疼。
借着王教授手机的冷白光,我看见他颧骨处的烂肉正在蠕动,每动一下就掉块带着血筋的腐肉。
林宇的铁棍砸在他后心,那东西却像没知觉似的,反手掐住林宇的手腕。
"咔嚓——"
骨头碎裂声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林宇额头青筋暴起,咬着牙不肯出声,可那只手的指节已经弯成了反向的钩。
王教授举着书冲过来,书页哗啦翻到某一页:"矿难怨灵...以痛觉为食!
打要害没用!"他颤抖的手指点着泛黄的纸页,"用...用阳火珠烧他们的后颈!"
我猛地攥紧阳火珠,那团光果然比刚才亮了些。
可余光瞥见三脑袋首领时,心又沉了下去——它三个脑袋都抬着,中间陈老师的眼睛泛着幽绿,左边女人的嘴角滴着黑血,右边男人的烂脸和冲过来的死士一模一样。
原来这首领根本不是什么独立怨灵,是矿难里最凶恶的几个冤魂拼起来的怪物。
"不能再耗了。"我喉咙发紧。
阳火珠的热度在衰减,刚才烧了三个怨灵,它表面已经出现蛛网似的裂纹。
如果等它彻底熄灭,我们连自保的力气都没有。
"湛瑶!"我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把阳火珠塞进她掌心,"你带着王教授和林宇退到楼梯口,用阳火珠压阵。"她的手比我还凉,却在触到珠子的瞬间攥紧,"你要干什么?"
"引开首领。"我扯下校服外套缠住被抓的胳膊,血立刻渗了出来,"它的目标是我,只要我冲过去,那些死士会跟着我。
你们趁机清场。"
王教授突然拽住我衣角:"等等!
我想起来了!"他的眼镜片上沾着血点,说话时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民国二十三年的《矿难志》里写过,这种拼合怨灵的核心在眉心——三颗脑袋共用一颗黑珠,那是它们吞噬怨气的容器!"
湛瑶的手指在手机屏上快速划动,调出王教授之前拍的文献照片:"对,这里!
'破珠则灵散,珠碎则怨消'。"她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刀,"郭晨,它的弱点在眉心!"
我盯着三脑袋首领的脸。
中间陈老师的眉心有块凸起,在手机光下泛着幽蓝,像颗裹了血痂的眼珠子。
左边女人的眉心有道红痕,右边男人的则是个黑洞——原来那黑珠就嵌在中间脑袋的眉心里,另外两个脑袋的伤痕是争夺控制权时留下的。
"林宇!"我吼了一嗓子。
他正用另一只手攥着铁棍往烂脸男人喉咙里捅,听见声音猛地抬头。
我指了指楼梯口:"带着教授和瑶瑶退过去,守好后路!"
"你奶奶的!"林宇吐了口带血的唾沫,铁棍在掌心转了个花,"老子给你撑三分钟,三分钟后你要是没把那玩意儿的脑袋拧下来——"他突然笑了,露出染血的后槽牙,"老子就把你绑回去喂怨灵!"
王教授哆哆嗦嗦从兜里摸出张黄符,塞给我:"这是...是我今早用朱砂画的镇魂符,贴在珠子上...能多撑半分钟。"他的手背上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血滴在符纸上,把"敕"字的最后一笔晕开了。
湛瑶突然拽住我衣领,踮脚在我耳边说:"如果珠子难破..."她的呼吸扫过我耳垂,"用你的血。"我这才发现她脖颈处有道细痕,正往外渗血——刚才躲攻击时被碎玻璃划的。"阴阳血,文献里说能蚀灵物。"
我点头,把符纸塞进袖口。
转身时,三脑袋首领已经冲了过来。
中间陈老师的嘴张得能塞进拳头,左边女人的指甲长得拖地,右边男人的烂脸裂开,露出两排黑牙。
"郭晨——"三个喉咙同时发出的声音像刮黑板,"你以为知道弱点...就能赢?"
我迎着它冲过去。
风灌进领口,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右边男人的爪子先到,我侧身避开,膝盖撞在它左边女人的腰上——那地方硬得像块石头,震得我腿发麻。
中间陈老师的脑袋往下压,嘴里喷出腐水,我偏头时被溅到手背,皮肤立刻起了水疱。
"阳火!"湛瑶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一道白光掠过我头顶,阳火珠的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三脑袋首领发出尖叫,中间陈老师的眉心黑珠闪了闪,像是被烫到。
机会!
我弯腰躲过左边女人的扫堂腿,右手摸出镇魂符,左手攥紧从林宇那顺来的军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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