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罗盘上最后一丝金光被月光吞掉,喉结动了动,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来。
湛瑶的手在我掌心里轻轻抖了一下,又很快攥紧——她指尖凉得像块冰,可掌心的温度却烫得惊人。
"能量衰减速度比预估快了三倍。"她声音压得很低,眼睛却亮得反常,"刚才突破祭坛空间禁制时,罗盘应该被那道黑纹反噬了。"
周校长的手机还攥在手里,屏幕幽蓝的光映得他鬓角的白发泛青。
他突然把手机塞回口袋,指节叩了叩护栏:"回校。
实验室的检测设备比这儿管用。"
林宇把罗盘小心裹进黑布,神秘剑客的剑穗在夜风里扫过我的手背——他没说话,可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锁着林宇怀里的包裹。
我们下楼时,楼下的呜咽声还在飘,像根细钢丝勒着耳膜。
我特意往绿化带里望了眼,路灯下只有堆被风吹散的枯叶,可那声音分明是从灌木深处传来的,带着点湿漉漉的黏腻。
"别回头。"湛瑶在我耳边轻声说,"越在意,它越会缠上来。"
她的呼吸扫过耳垂,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脚步。
后面传来林宇的咳嗽声,我扯了扯嘴角,加快脚步跟上队伍。
校医院二楼的实验室亮着灯,周校长推开门时,消毒水味混着某种焦糊味涌出来。
孙医生正蹲在操作台边,面前摆着台老式示波器——他抬头时,镜片上蒙着层白雾,"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林宇把罗盘放在铺着红绒布的托盘上,黑布刚掀开,孙医生的镊子"当啷"掉在地上。
我凑过去看,罗盘表面不知何时爬满了蛛网似的细纹,指针歪在"艮"位,像根冻僵的手指。
"能量流失率百分之七十二。"孙医生推了推眼镜,镊子尖轻轻碰了碰罗盘边缘,"这些纹路是诅咒的侵蚀痕迹,和三年前美术楼那尊青铜像上的一样。"他从抽屉里摸出个铜制放大镜,凑近罗盘照了照,"当时那尊像最后碎成了渣,连带带走了三个学生......"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湛瑶打断他,手指抵着桌面,指节泛白,"有办法遏制吗?"
孙医生沉默了几秒,从白大褂口袋里抽出张泛黄的纸。
我凑过去,见上面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符阵,边角还沾着暗红的痕迹,像是血。"上周整理校史档案时翻到的,"他指尖点着符阵中央的"镇"字,"老校长笔记里写,民国二十年那次霍乱,他们用这种'镇灵阵'给受诅咒的法器续过命。
需要三种东西:玄铁钉、活鸡血,还有......"
"还有什么?"我喉咙发紧。
"图书馆三楼西墙的《山海异闻补遗》。"孙医生推了推眼镜,"里面记载着阵眼的具体方位。"
周校长的手机突然在桌上震动,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沉下来:"保卫科说图书馆的监控全黑了,连应急灯都不亮。"他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小郭,你们去图书馆。
林宇和剑客守着罗盘,我让后勤组把实验室门封死——不管外面出什么动静,没我的命令不许开门。"
林宇拍了拍腰间的战术刀,刀柄上缠着的红绳晃了晃:"放心,就算来十个脏东西,我也能砍出条路。"神秘剑客摸了摸剑柄,金属摩擦声像道闪电劈进空气里。
图书馆的门在我们面前吱呀作响。
我握着湛瑶的手腕,能感觉到她脉搏跳得很快——不是害怕,是那种大战前的紧绷。
孙医生举着应急灯走在最前面,灯光扫过借阅台时,我看见台面上有串湿脚印,从门口直延伸到三楼方向。
"今天下午刚拖的地。"孙医生的声音发闷,"保卫科说四点闭馆后没人进去过。"
楼梯间的感应灯时亮时灭。
我们走到二楼转角,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哗啦啦"的响动,像有人在疯狂抽拉书架。
湛瑶猛地拽住我胳膊,应急灯的光扫过去——三楼的栏杆后,有团黑影正弓着背,把一本本厚书往地上砸。
"那是......"孙医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黑影突然抬起头。
我胃里一阵翻涌——那根本不是人,它的脸是张摊开的书页,上面密密麻麻印着蝇头小楷,两只眼睛的位置是两个被撕烂的洞,正"滴滴答答"往下淌墨汁。
"跑!"湛瑶把我往前一推。
那东西发出刺耳的尖叫,书页脸"哗啦"一声撕开,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牙床。
孙医生的应急灯"啪"地灭了,黑暗里,我听见湛瑶在我耳边急促地说:"往左!
避开第三级台阶!"
我们跌跌撞撞冲上三楼,背后传来书页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孙医生摸到墙上的开关,"咔嗒"一声——顶灯亮了,可光线是浑浊的青灰色。
满墙的书架都在轻轻晃动,书脊上的烫金字忽明忽暗,像无数双眼睛在眨动。
最里面那排书架突然"轰"地倒了半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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