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闹声渐渐散去,茫茫雪中只剩他们两人。
静默对视了好久,可染忽然想到自己也是定亲的人了,又暗暗怨他回来这几天不来看看自己,一狠心关上了窗户。刚往前挪了几步就听身后窗户被打开,一股冷气扑进来,之轩已经站在可染面前。
可染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前一阵子听人说雨枝回梅园后不久又离开了,想多打听大家又闭口不言,就吞吞吐吐地说:“我师妹哪?听人说她走了,是不是去你那了?”
之轩被她一问一时气结——冒雪来看她竟然问这些,又见她脸红红的十分可爱,就笑说:“在轩书别院啊,我赶她走她不走。”说完脸上还摆出无奈。
白雪鹅毛似的下了一夜,到第二天下午才放晴。雪一停就有阳光扑天而来。可染骑马穿过梅园边上的一条僻静小路,来到山下。
天蓝的明净,地一片金黄,面前的山因为背对着光而呈现静谧的黑色。脚下的河静静的流向远方,河水忽明忽暗。
一阵策马声由远及近,可染慢慢骑马靠近,说:“你倒来的准时!”
齐之漾见可染穿过一片又一片山的投影,她的身影一会儿清一会儿暗,走到他跟前时她全身都被阳光笼罩,连同她的白马都镀上一层金色。
之漾哑然,他沉醉在可染的美好当中。可染并没有在意他专注于自己的神情,一个用力投手,将那桃花扇扔给之漾。
之漾本来是心怀喜悦来的见她这番举动,不禁有些恼怒,说:“怎么,一年不见,突然派人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话一出口,他更生气了。
难道她不知道他是世子,未来的亲王?不知道他文韬武略,人中龙凤?不知道他乐善好施,是百姓口中的大善人?难道她不知道他有多优秀,配她一个梅园的理事,岂止是绰绰有余?!还不知足,和之轩纠缠不清
之漾想到这里,已经是怒气冲天,身体依然是被理智约束着。
“我已经心有所属,”可染望着她说:“没想到阴错阳差,园主将我”
“好一个阴错阳差!”之漾打断她:“想悔婚,没那么容易,单凭你,就是加上梅园,王府也不能说算就算了的!梅园园主亲自上门攀亲,现在你我的婚事人尽皆知,你现在要悔婚,你让我情何以堪?!”
可染沉默,看来他是不会私下同意,本来想着他也不喜欢自己,正好一拍两散。但事情听他那么一说,好像很严重。
“那你”
“我对云姑娘,一见钟情。”
可染一听,望向齐之漾,之漾目光诚恳,明朗开阔。他慢慢策马来到可染面前,低声说道:“有埋伏!”声音刚落便有四个黑衣人从地下窜上来,可染的马受了惊吓难以牵制,她只好翻身下马与之漾共同应对来人。黑衣人的身手竟然相当厉害,剑法古怪奇特,但出奇的精准毒辣。突然四人同时发出暗器,数百只飞镖齐齐射来,齐之漾吃力的躲过,他看看可染,见她脖子上有一道很细很浅的小口子,还泛着黑光,暗叫一声不好,想赶紧接受打斗,无奈四人的功夫实在难缠,情急之下飞身抓住可染栽入河中,不见了踪影。
轩书别院。
一只白玉杯在手里捏碎,“什么?!你们伤到了可染?!”之轩邪气的眼神看着四个手下:“不是说了吗等齐之漾和云可染分开后下手!”
四个人吓的默不作声。
‘砰’一声,四个人中的三个应声倒下,喉结处插着一块白玉碎片。剩下的那一人因为惊慌而眼睛陡然睁大。
“带我去那条河下游找,要是在可染毒发前找不到她,你就和他们一样。”
“可是主子云姑娘中了毒,齐之漾会立即带她回来找我们的,王爷不在,到时刚好以世子之位”
“不!”之轩斩钉截铁的说:“还是找可染吧!”再大的理智也压抑不下心里的担心。
“痛”四肢传来的疼痛撕扯着她,眼皮沉得似乎有千斤重,脑子渐渐明晰起来,右腿上的疼痛猛然变得极为强烈。一想到自己被人追杀,眼睛一下子睁开,可染看到了火堆旁的齐之漾。
看到她醒了,之漾过来扶她起身靠在一块干枯的树墩上。
“你伤到了右腿,而且中了毒。”之漾徐徐说道,眼睛微眯起来,泛着恨意:“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藏身,不能让齐之轩的人找到”
“你是说,要杀我们的人是之轩?!”
“是杀我,不是你”
可染垂下眼看着之漾撕得残破的衣袖和脚上包着的衣料,又抬眼望着跳动的篝火,没再出声。
篝火渐渐熄灭,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山涧里的空气异常清新。之前用的布料又被伤口渗透了,可染的眉头皱了起来。之漾看到,立即放下树枝,再撕下一块袖子布给她包上,他的衣服更加残破。
之漾小心翼翼地为可染包扎着,可染凝神望着他,忽然发现他和之轩长得有些像处,叹口气说道:“真的是,之轩吗”
“是的,是他其实,也许你早该听说我们不是一母所生,母妃对我偏爱也是人之常情,偏偏,之轩一直觊觎我的世子之位他,是父王与母妃成婚后,一日独自微服出巡与一江湖女子所生,那女子的身份不明,世子之位怎么能给他?!即使他出身名门,以他的脾气秉性,我也断然不能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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