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松枝,收集那黑色的烟灰。
按照图书馆记载的比例,将松烟、骨胶、清水混合,反复捶打、揉捏。
尝试加入不同的香料或药材(比如少量冰片,有防腐增香之效),观察其对墨质的影响。
这个过程,自然是充满了失败和狼狈。
不是烟灰收得不够细,就是胶的比例不对,要么就是火候掌握不好。
弄得自己常常一身乌黑,满手墨污,还差点把柴房给点着了。
李秀看到儿子身上脸上经常沾着黑灰,好奇地问过几次。
陈平安都以“练习书法,不小心弄脏了”或者“帮先生研墨”等理由搪塞过去。
父母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往深处想。
然而,他这些“不务正业”的举动,却没能逃过方敬儒先生的眼睛。
方先生虽然年老,但心思缜密。
他发现自己这位得意门生,最近似乎总有些心不在焉。
身上偶尔会带着一股淡淡的烟火味。
手指缝里,也时常残留着难以洗净的墨渍(比正常写字留下的更重)。
联想到之前陈平安写话本、以及对各种“杂学”的好奇。
方先生心里那份担忧又冒了出来。
这孩子…该不会又在鼓捣什么“奇技淫巧”吧?
这眼看着就要准备县试了(虽然还有段时间),正是需要收心养性、专心学问的时候。
可不能再让他分心了。
找了个机会,方先生又一次将陈平安留下。
“平安。”老先生看着他,目光严肃,“老夫看你近日似乎…心神不属。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还是…又在琢磨那些‘无用’之事?”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提醒和敲打。
陈平安知道瞒不过老师的眼睛,也不敢完全撒谎。
只能半真半假地解释:“回先生,学生不敢。只是…学生近日练习书法,总觉得市面上的墨锭要么太贵,要么质次难用。便…便想着,能不能自己试着做一点,或许…能省些笔墨钱。”
将动机归结为“省钱”和“为了更好地练字”,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方先生听了,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胡闹。”老先生斥道,“制墨乃是墨工之事,岂是读书人该做的?你有这闲工夫,为何不用在揣摩经义、练习策论上?”
“圣人云,‘君子不器’。读书人当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岂能将心思耗费在此等末流技艺之上?速速收了你那些心思,将精力放回正途上来。”
态度严厉,不容置疑。
陈平安知道,在老师这种传统文人看来,自己这种行为确实是“离经叛道”了。
“是。先生教训的是。学生知错了。”立刻躬身认错,态度诚恳。
至于心里怎么想,那就另当别论了。
方先生见他认错态度良好,脸色稍缓,又语重心长地劝了几句,无非是珍惜光阴、专心向学之类的话。
陈平安一一恭敬应下。
离开了蒙学馆,走在回家的路上。
陈平安心里却在想:君子不器?固步自封罢了。
若非这些所谓的“末流技艺”,自己和家人恐怕早已饿死或被逼死了。
老师的教诲,不能不听。
但自己的路,还得自己走。
制墨的尝试,不会停止。
只是…需要做得更加隐蔽,不能再让老师察觉了。
同时,也得在学业上表现得更加优异,才能让老师放心,也才能堵住那些可能的非议。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要更忙了。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加快了脚步。
那条通往成功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而他,早已做好了披荆斩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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