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走了?”
“我的运道……被人借走了?”
脑子里嗡地一下,木了。
这两个念头钻进来,又冷又硬,扎得我浑身发麻。
我直愣愣瞅着三爷,嘴皮子抖个不停,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怪不得……怪不得轩辕家好端端的就塌了天,怪不得爹娘走得那么快,怪不得我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不是我克的!
是我的好运道,我一出生就有的,被那帮算命先生捧上天的东西,让人给摸走了!跟偷钱没两样!
一股邪火猛地窜上来,烧得我心口发烫,真想立马揪出那个贼,扒了他的皮!
可三爷那句“命比纸薄”,又兜头一盆凉水泼下来。
火气“呲啦”一声灭了,浑身拔凉拔凉的,剩下的全是虚和怕。
“三爷……”嗓子干得冒烟,跟砂纸擦过似的,“那我……我还能活几天?”
三爷的脸黑得能拧出水,他没看我,闷了好一阵,才慢慢挤出几个字,一字一字砸在我心口上。
“照你这命数……怕是……过不了十六。”
十六岁!
我猛地一哆嗦,魂差点飞了。我现在十三四,离十六,就他娘的两三年!
死神的影子头一回这么清楚地罩下来,把我捆得死死的。我不想死!爹娘的仇,轩辕家的债,都还没个说法,我凭什么死!
“小子,你也甭太泄气。”三爷看我脸都白了,口气松了点,“天不绝人。”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特别严肃:“你本来是星君下凡的格,运道被借了,可你命里头,二十七岁那年,有个大运,能连旺三年。这是你命里带的,别人拿不走。”
“二十七岁?”我懵懵懂懂地念叨,太远了,眼下十六都过不去。
“对。”三爷点了头,“唯一的法子,就是想法子把你二十七岁那三年的旺运,先挪过来用。”
“先……挪过来?”我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嗯,挪过来,把你快灭的命火重新点起来,让你先过了十六这道坎。”三爷解释,“可这跟寅吃卯粮一个道理,你先用了二十七岁的运,等真到了二十七,就得遭个大难,比十六这个坎,凶得多。”
心一下子沉到底。躲了眼前的鬼门关,十几年后还有个更大的坑等着?
可现在,除了活下去,我还有得选吗?
活下去!这个念头压倒了一切。我咬紧牙,瞅着三爷:“三爷,我……我干了!只要能活,二十七岁的事,到时候再说!”
三爷好像早猜到我会这么选,他叹了口气,拍拍我肩膀:“行,有这股劲就行。今晚半夜,跟我走一趟后山。”
半夜,月亮都没影儿,风刮得呜呜响。
三爷把我从热被窝里薅了出来。外头那冷风,跟刀子似的往脸上招呼。
“三爷,去后山弄啥?”我缩着脖子,牙关都在打架。马家屯后山,白天都没几个人敢去,听说里头邪乎,晚上更是谁提谁哆嗦。
“甭问,跟紧了。”三爷不多说,拎着个光线昏暗的马灯,闷头往前走。
后山路坑坑洼洼,脚底下踩着枯枝烂叶,“咔嚓咔嚓”响,在这死寂的夜里,听着心里发毛。两边的树歪七扭八,影子在地上乱晃,瞅着就瘆人。我心里头跟揣了个兔子似的,蹦跶个没完,死死跟在三爷屁股后头,大气不敢喘。
越往里走,雾气越浓,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太清路。空气里一股子潮乎乎的土腥味,还隐约飘着点……臊气?
又往前摸了段路,三爷猛地停住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指着前面一块稍微平整点的小空地:“小子,瞅那儿。”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借着那点微弱的月光和马灯的光,模模糊糊瞧见空地中间,蹲坐着个白乎乎的影子。
那影子一身雪白,毛皮油光水滑的,屁股后头好像还拖着几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摇晃。
是只狐狸!个头比寻常狐狸大了一圈的白毛狐狸!
它跟人似的盘腿坐着,俩眼闭着,脸冲着天,那姿势,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门和怪异。
“这……这是……”我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别吱声。”三爷压低声音,“它练功呢。咱要等的东西,就在它身上。”
等?等啥玩意儿?我一肚子问号,可瞅着那白狐狸,心里头发怵,也不敢再问,只能跟三爷一块儿,猫在旁边的矮树丛后头,憋着气。
夜深了,山里头更冷,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等着等着,我眼皮子开始打架,脑袋一啄一啄的。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睡过去的时候,那白狐狸,忽然张开了嘴。
一个鸡蛋大小,发出柔和白光的光团,慢慢悠悠从它嘴里吐了出来,悬在它跟前。
那光团一出来,周围的冷气好像都散了点。
“就现在!张嘴!”三爷猛地怼了我一把,低声吼道。
我一个激灵醒透了,还没弄明白咋回事,三爷已经一把捏住我下巴颏,另一只手快得跟道闪电,一把捞住那团白光,想都没想就往我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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