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推开她,冲向电梯。她的身体轻得像片羽毛,被推得撞在墙上,发出“咚”的闷响。电梯按钮亮着红光,8楼的按钮凹陷下去,像是被反复按压过。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看见里面站着一个穿白裙的女人,长发垂到腰间,正是电视里的那个人。她缓缓抬头,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左眼只剩空洞的眼窝,右眼珠挂在脸颊上,嘴角咧开至耳根,露出尖锐的牙齿。
我转身跑向安全通道,楼梯间里漆黑一片,手机电筒的光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楼梯扶手冰凉粘腻,像是涂了层尸油。跑着跑着,我突然看见楼梯平台上有一面落地镜,镜面布满裂痕,像蜘蛛网状。镜子里映出我身后的场景——穿白裙的女人正提着裙摆,一步步向我走来,她的脚悬在离地十厘米的空中,裙摆上的血迹新鲜欲滴,每走一步就有血珠滴落,在台阶上汇成红色的箭头,指向我。
我尖叫着冲进8楼走廊,却发现走廊变长了,原本二十米的距离现在望不到尽头,两侧的房间门牌号从801开始依次排列,而804始终在最远端,房门敞开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穿白裙的女人已经追了上来,我能听见她急促的喘息声,还有裙摆拖地的“沙沙”声,混合着骨头摩擦的“咯咯”声——她的左腿膝盖以下是白骨,正磕在台阶上发出脆响。
不知跑了多久,我终于看见大厅的灯光,前台小妹坐在椅子上,嚼着口香糖,仿佛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您要退房吗?”她微笑着问,露出整齐的牙齿,却没有一丝笑意,指甲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响。
突然,我注意到她胸前的工牌,上面写着“李梦雪,工号804”,照片上的女人穿着职业装,嘴角上扬,眼神温柔。而她的左手腕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从手腕延伸至肘部,和我在电梯里摸到的掌纹上的血痕一模一样。工牌边缘泛黄,照片角落有枚红色印章:“ 2015.07.23”。
“欢迎入住环山商务酒店,”她的声音变得沙哑,带着电流杂音,“804房已为您准备好,这次,您想住多久呢?”她身后的玻璃门突然被暴雨拍响,外面的世界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我惊恐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电梯里,楼层数字正在缓缓跳向8,电梯内壁的掌纹印记还在,只是血迹变得鲜红。电梯门打开,8楼走廊的灯光昏黄如旧,地毯上的血渍形状变了,现在看起来像一个跪着的人形,双手抱头。尽头的804房门半掩着,门把手上的“请勿打扰”牌子换成了“正在清洁”,门缝里飘出玫瑰香水味,混着浓重的血腥味。
身后传来电梯门关闭的“叮”声,我知道,这一次,我再也逃不掉了。穿白裙的女人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她举起手,朝我轻轻招手,手腕上的疤痕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白骨左腿磕在地面,发出“嗒、嗒、嗒”的响声,和我心跳的节奏完全一致。
我颤抖着走进804房间,床头柜上的红酒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破旧的相册,封面印着“百年好合”。翻开第一页,是一对新人的结婚照,新娘穿着白色婚纱,手腕上戴着那枚碎钻胸针,新郎穿着黑色西装,笑容灿烂。而新娘的脸,正是前台小妹李梦雪的脸,照片背景是环山商务酒店的大厅,日期赫然是2015年7月23日。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像是有人在放洗澡水。我机械地走向浴室,镜子上蒙着一层水雾,这次水雾中隐约映出一个男人的身影,他站在新娘身后,手里握着一把刀。我终于明白浴缸边缘的数字是什么意思——那是李梦雪的死亡日期,,倒过来是,而2015年7月23日,正是她的新婚夜。
在意识的最后一刻,我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混合着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尖叫:“下一个客人,该来了……”镜子上的水雾渐渐凝结成血珠,滴落在洗手池里,发出“滴答”声,和十年前那场暴雨中,李梦雪的血滴落在浴缸里的声音,一模一样。
从此,环山商务酒店的804房成了一个禁忌,所有试图入住的客人都会在前台看到“房间维修中”的牌子。但每隔一段时间,在暴雨倾盆的深夜,路过酒店的人会看见8楼走廊的灯光亮起,一个穿白裙的女人站在窗前,长发垂落,手腕上的疤痕在闪电中忽明忽暗。而那些侥幸进入过804房的人,都会在镜子里看见一行血字,随着呼吸的热气一次次浮现:“欢迎来到804,永远不要相信镜子里的自己,因为下一个替死鬼,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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