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夏睡得很安稳,一觉醒来天色大亮,萧灿已经起来了,才穿戴好衣物。帐外的光线透进来,衬得他挺拔俊朗,分别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带着顽劣与骄狂的美少年,如今将近两年的光阴,他已蜕变为真正的成年男子,无论是容貌还是通身矜贵沉稳的气质都延展到了极致。
萧灿见她醒了,勾唇一笑,又似回到了从前,宜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果然,他走近坐在床边,伸手就捏了捏宜夏的脸,笑道:“看来夫人昨晚睡得很好啊。”
“还行。”宜夏躲避着他的手。
“只是还行吗?我都听到夫人打鼾了。”萧灿挑了挑眉道。
这是造谣!宜夏猛然坐起,瞪着他,“胡说!我从来不打鼾。”
“嗯,那大概是我听错了,但是夫人说梦话了。”
“我说什么了?”
萧灿勾唇,“你说你很想我。”
宜夏的脸“蹭”地就红了,这个她不敢断定是不是造谣,因为她是真的有这个念头,尤其是看到他没受伤的那一刻,这种念头涌动到了极致。
“那看来是真的了。”萧灿惯会察言观色,眉眼俱笑,伸手就将宜夏抱住,“我也很想你,我的阿暖。”
大清早就被他诓骗和调戏了一轮,宜夏很是郁闷,但没有什么比所爱之人平安无事更让人舒心的事了。
宜夏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幕,但南楚一定发生了大事,不然萧灿也不会假装重伤却暗中在饶州军营里部署。
她不会去影响萧灿,但她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她能做什么。她能问的人只有少州,可少州也很忙碌,基本见不到他的踪影。
此时帅帐里没有人,宜夏绕过屏风来到前边,桌案前的沙盘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仔细看去,上边的山川河流标注得很详细,一眼就能看得明白,这是南楚涿州附近的地形地貌。
涿州她去过,那里产出珍贵的土灵参,她所见过的土灵参都是制好的,她想看全株和土灵参的生长环境,因此在涿州附近待过一些时日,也走过这些山川流域。
她忽然眉心微皱,因为这上面的河道走向与她见过的有了偏差,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调整,帐帘被掀开,萧灿、少州和那几位将领正要入内。
双方都是一愣,萧灿身后的那几个将领赶忙行礼,“见过王妃。”
“不……不必多礼。”宜夏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又想到昨天刚见到萧灿时过于激动做出的不合时宜的举动,一下子耳根微红。
“这沙盘是有什么不对么?”萧灿走上前笑道,先前少州带回来的那些地形图说明了宜夏对这些山水地图是极有天赋的。
“嗯。”宜夏看了一眼萧灿,又看了一眼沙盘,道:“这条河道走向与我先前见过的不一样,我在涿州附近待过一些时日,那里的山川河流我都走过。”
几位将领闻言都是一惊,他们之前从没疑过沙盘上的山川流域会有差错,毕竟这是军中的地图,由兵部的执事官带人亲自走过所绘,基本不可能有错的,而一位常年在王府内养病的王妃竟然指出其中有错。
萧灿的目光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看向那几位将领,其中一位将领赶忙道:“沙盘是根据少将军带回来的地形图摆放的,应该不会有错。”
“其实地形图也不一定完全准确。”宜夏正色地道,“毕竟地形地貌都是会变化的,尤其是河流,可能会因为一场大雨或者一场地震就改变了走向。我大概是一年多前去的涿州,听当地的人说之前那里发生过一场小的地震,落石阻了原来的河道,所以河道就改向了。因为那场地震发生在山里,也没有造成当地百姓的伤亡,所以涿州城的州府官员应是没有报上去。”
萧灿闻言点了点头,对少州道:“马上派人去那边查看,若是河道已经改道了,我们的计划就要调整了。”
“是。”少州领命下去。
几位将领看向宜夏的眼中带着不同程度的疑虑,其中一位年长的将军道:“王妃一年多前曾去过涿州?”
宜夏抿了抿唇,她知道她走后萧灿给她安了一个在王府养病的借口,这些将领怀疑她很正常,但她也不打算过多地解释,她指了指沙盘道:“去过,这条河流在当地叫荔水,不远处有一座山形似利剑,叫利剑峰也叫指天峰。山高险峻难以攀爬,要越过去难于登天,但在山体的中部有一处洞穴,那处洞穴深入山体,对穿指天峰,穿过去就是定州。”
众将一惊,连萧灿都怔住了,他们研究这沙盘就是为了怎么样秘密行军到定州,而宜夏却指出了一条谁都不知道的秘密路径。
“王妃是怎么知道这等隐秘路径的?”其中一个将军问道。
“因为我亲自走过。”宜夏笃定地道,而后微微一笑:“当然这个山洞也不是我发现的,而是一位时常在山里采药的老药农指点的,因为山洞里有飞鼠,老药农进去采集夜明砂时走过这个山洞。”
“王妃真是见识广博。”年长的将军夸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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