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十字路口摆了半天摊,没招到一个江湖高手,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高手范的江湖少年,哪里舍得放他离开?
他抱住杨谦哀求道:“大侠,求您行行好,就跟小的去庄里走一趟,见见我家庄主吧,否则小的没法交差。”
杨谦板着脸道:“我不是大侠,武功不入流,帮不了你们,放开我。”
那人不停摇头道:“小的不放...”
杨谦冷笑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运转内功将那人狠狠震开,头也不回往北而去,只听到那书生在后面不断哀嚎:“大侠留步呀,大侠留步呀..”
杨谦没练过轻功,仗着内功深厚,大踏步狂奔的时候,速度赛过奔马,但见一条黄龙被他搅的随风飘舞,一眨眼奔出数里,后面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耳旁只有风声猎猎。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懒洋洋的日光爬至头顶,杨谦腹中饥饿更甚,无数馋虫如饿鬼一样啃噬他的肠胃。
他抚摸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四处寻找城镇村落,可是一无所获,前后左右除了连绵起伏的山峦,就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山上除了光秃秃的树木,就是光秃秃的树木。
他脚步越来越重,走的越来越慢,最后一屁股坐在干燥的草丛里,抬头看着温暖的阳光,心中不由生出懊恼,此次离营出走是否过于鲁莽了?
项樱乍听到自己带兵血洗洪家庄一百多口,盛怒之下将自己逐出苍鹭大营,多半是一时情急,未必出于本心。
她怀着身孕,有伤在身,精神状态肯定不太稳定,自己岂能因她一时暴怒而负气出走?这岂非太过儿戏?
她置身虎狼丛中,身边的人居心叵测,未必真心实意待她好,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自己不在她身边,谁能护她周全?
他思来想去终归是放不下项樱,刚想原路返回苍鹭大营,忽听到山脚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好似有人遭到非人折磨。
他四处搜索,发现一条羊肠小径通往山脚,小径两旁覆盖着厚厚的荒草枯藤。
按他的性格原是不想多管闲事,这是楚国境内,于他而言处处杀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山脚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凄厉,人皆有不忍之心,杨谦犹豫片刻,终究无法硬起心肠不管不顾,顺着羊肠小径奔向山脚。
小径一路蜿蜒向下,两三里后看到一块宽约里许、地势平坦的枯黄草坪,草坪东北角有棵亭亭如盖的大槐树。
槐树下,四个衣衫单薄的江湖人正在欺负一个锦衣华服的五旬老者。
老者不知是受了伤还是中了毒,无力地躺在地上。
杨谦赶到时,一个身材瘦长的黑脸汉子正用铁剑扎进老人右腿,挑断他的脚筋。
老人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恶狠狠瞪着黑脸汉子,有种宁死不屈的刚毅。
黑脸汉子抽出长剑,剑尖对准老人右手,狞笑道:“哟,不愧是堂堂淄衣楼总楼主,骨气确实很硬,双脚脚筋被我们挑断了,还不肯交出大楚玉玺,难怪靠山王要将玉玺交你保管。
你双脚废了,再不把玉玺交出,下一剑就挑断你的手筋,然后切了你传宗接代的宝贝,那玩意割掉后,你就不再是个男人了...”
四人同时仰天大笑,笑声极淫邪极猖狂。
杨谦大为吃惊,不敢相信会在深山老林遭遇楚国淄衣楼总楼主尊钺,偏偏他的处境如此危险,被人挑断了双腿脚筋。
尊钺是何等人物?
在楚国,抛开位同诸侯王的五大世家家主,在皇帝项樱、靠山王项赭之下,就属江陵道大都督韦廷、江夏道大都督傅克俭、壶关守将镇北大将军霍其山、淄衣楼总楼主尊钺四人最为权势显赫。
尊钺作为掌控楚国谍探系统的淄衣楼总楼主,是楚国最大的特务头子,拥有对内监察百官、对外侦察一应敌情的权力,麾下拥有数万战力不俗的探子死士。
这等炙手可热的一代权臣,怎会沦落到如此悲惨处境?
杨谦想起项樱曾经提过,楚国几大掌握实权的文臣武将,江夏道大都督傅克俭年老多病,近年淡出权力中心。已经伏诛的江陵道大都督韦廷旗帜鲜明的倒向项黛,壶关守将、镇北大将军霍其山其实也倾向于支持项黛,唯一可能支持项樱的大概只有尊钺。
莫非他是因为坚定不移支持项樱,遭到韦廷和霍其山的暗算偷袭,才落得这个下场?
杨谦盘算来盘算去,认为只有这个解释才算合理。
淄衣楼权势再大,毕竟是个特务机构,那几万探子死士零零散散分布在国内外各地,整体实力自然比不过兵权在握的韦廷和霍其山。
他和尊钺没有交情,本来不想为尊钺去冒险,想到此人是项樱的支持者,救尊钺就等于为项樱争取到一股强援,忍不住大吼一声:“住手!”
在万籁俱寂的群山之间,他这下并不算嘹亮的声音格外振聋发聩。
四名江湖人和尊钺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四名江湖人中,两人使剑,两人使刀,所穿衣衫都是粗糙不堪的布衫,头上系着黑巾,黑巾上涂抹着一点鲜艳的朱砂。
杨谦心念一动,朱砂门这几个字不由浮上脑海。
项樱介绍过,朱砂门是楚国一个臭名昭着的黑道组织,跟魏国的骷髅山一样,专做收钱杀人的肮脏买卖。
使宽剑的是个四十来岁的魁梧大汉,长相粗犷,极为彪悍,双目之中绽放出凛然有威的杀气,看人时的瞳孔仿佛向外释放出一道道强烈的剑气。
杨谦只和他的目光接触一下,竟然感到一种极强的压迫感,猜测此人的武功必定不俗。
宽剑大汉剑尖斜斜下垂,冷冷瞪着杨谦:“哪来的浑小子,没看见是朱砂门在这里做买卖?滚你妈的蛋,再敢多看一眼,老子挖出你的眼珠子。”
使鬼头刀的黑斑老者发出磔磔怪笑:“戚威,你什么时候变得菩萨心肠了?今日我们做这么大的买卖被这小子撞见,岂能赶走了事?”
使宽剑的戚威眸子沉了沉,瞬间如同罩上一层霜,缓缓点头道:“说的是,既然被他撞见了,那就没理由留他在世上,怪只怪他今天出门不看黄历,我去送他见他姥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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