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右臂酸痛无力,跟他们商议可否延后两天再去,但曹子昂等人表示如不在韦波领兵攻来之前屯够粮食,等到敌军逼近,就抽不出兵马筹集粮草。
杨谦感觉很有道理,勉为其难答应下来,叫军医送来一些缓解肌肉酸痛的膏药,贴上药膏,酸痛有所减轻。
昨晚曹子昂派人摸清了洪家庄的情况。
洪家庄依山傍水,背靠鸡公山,面朝月牙湖,山清水秀,只有一条滨湖路连通官道。
或许是自知积怨太深,害怕遭到附近百姓报复,他们重金豢养了三十多名护院,其中不乏武艺纯熟的江湖中人。
这点防御力量吓唬吓唬普通百姓自然够用,但在五百精兵面前跟稻草人没有差别。
唯一棘手的是,湖滨路口建了四座箭塔,每座箭塔各有两名护院守着,还配备了两把强弓和鸣镝。
按大楚律,寻常百姓严禁私藏甲具、弓弩、火器等军用物资,但洪扒皮常年贿赂官府,地方官员对他家的违禁物品一直是睁一眼闭一眼。
当然,区区四座箭塔对高甚张牧等人形同虚设。
他们上午在营地歇息,午时三刻全部脱掉戎装,换上破旧便服,分成若干个小队,偷偷摸摸离开大营。
外出抢粮在边关将士并不罕见,不过这事毕竟不太光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有人只携刀枪箭弩,推着一百多部空荡荡的运输车。
不急不缓走了两个半时辰,终于在黄昏时分抵达洪恩镇外围。
为了混淆洪家庄的视线,他们故意绕镇一周,从西南边绕到洪恩镇东边。
此时夜幕降临,夜色清凉如水,皎洁弯月慢慢攀至树梢,为这广袤的夜空增添一抹莹白的月光。
飒飒秋风吹的附近树林沙沙作响,一些不知名的夜鸟不时呱呱咕咕两声,与此起彼伏的虎啸狼嚎交相辉映,渲染出一种肃杀凛凛的寒气。
杨谦带着高甚张牧五百精兵专挑人迹罕至的偏僻小路,蹑手蹑脚摸到月牙湖畔。
楚国兵制与魏国大同小异,最小军事编制为火,十人为一火,头目为火长。
往上一级,五十人为一队,头目为队正。火长、队正没有官衔,算是最低等的军官。
再往上,三百人为一校,头目为校尉。校尉开始有品级,等同七品县令。
再往上,三校合称一营,约一千人,头目为杂号将军,正六品衔。
再往上,三营合称一军,约三千人,头目为杂号将军,正五品衔。
雄鹰城只有三千驻军,主将依制应是五品杂号将军。
不过各国对具备独立作战能力且扼守边关要害的将领格外重视,一般会给他们特别加衔,有些地方加一级,有些地方加两级。
雄鹰城就是加了两级,前主将尉迟烽从正五品衔,跳过从四品,直接为正四品。
高甚张牧本是队正,麾下各有五十人。此次抢粮来了十个队、五百人,共有十个队正、两个校尉。
杨谦将高甚张牧引为心腹,事事倚重他们,将真正带队的鹰锐校尉唐于奇、鹰厉校尉席长发晾在一旁,美其名曰培养新人。
唐于奇席长发都是性格疏阔的军中男儿,远不如女人来的细腻敏感,自然懒得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他们带着几名身手敏捷的精兵匍匐前进,用袖箭无声无息解决四座箭塔的护院,然后高举火把兵器,一阵风似的冲向庄园。
洪家庄占地面积很广,方圆足有二三里,一排排红砖碧瓦结构的房屋鳞次栉比,整体固然比不上雒京王侯世家高门宅邸的金碧辉煌,但在偏僻州府能够看到如此匠心独运的府邸,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庄园门楼两侧挂着一排排大红灯笼,散发出的光芒远远不够明亮,但对杨谦等人来说已经足够。
几处院落门口本有一些家丁鬼影一般进进出出,待见这伙强人如同地狱钻出来的恶鬼,一眨眼的功夫就凶神恶煞杀到眼前,无不魂飞魄散,惊叫着四处逃命。
偌大庄园瞬间鼎沸,从静静悄悄变成鸡飞狗跳,到处都是哭爹喊娘、呜呼哀哉。
杨谦在高甚张牧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冲向灯火明亮的主厅,刚进院门就遇到几个持刀带棒的魁梧大汉,色厉内荏的骂骂咧咧:“你们是哪座山头的大王,连洪家庄都敢闯,是不是活腻了?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老爷跟铜山府尹是至交好友?”
高甚张牧虽然是职位低微的队正,但能在边关环境中活下来的将领没有庸手,当即带人一拥而上,将那几个气焰嚣张的护院打的屁滚尿流,或直接制服,用绳索捆住手脚堆在院子里,或打断腿脚,拎出来丢在人堆里。
他们对这种事情驾轻就熟,不管是打断手脚还是绳索捆绑全都一气呵成。
杨谦暗暗称奇,猜测肯定有不少人在他们手里遭过殃。
搞定那些碍手碍脚的护院,杨谦等人势不可挡冲进正厅,将那个肥胖如猪、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洪大官人从八仙桌底揪了出来。
洪成滔像孙子一样跪在杨谦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卑微的磕了一连串的响头,边磕边哭着讨饶:“大王,您要金银财宝请随便拿,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千万不要伤老汉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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