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殷殷期待注视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响应自己。
曹子昂痛快干掉一杯酒,反复思量后,缓缓摇头道:“杨大人,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道理不能当饭吃,我们这几千兵马还没有翻天覆地的本事。
远的不说,就说眼前的难关,韦波随时可能集结三路兵马讨伐我们,他们人多,我们人少,胜负难料。
我们不怕韦廷父子,也不怕长史嵇少陵。
韦廷嵇少陵都是文官,不懂兵事,再多兵马在他们手里不过是插标卖首。
但左车将军诸葛昕、嫖姚将军房遗恨可不容小觑,诸葛盺是前骁骑大将军诸葛赐的公子,自小在兵营长大,兵法娴熟,精通骑战,号称大楚第一骑将,有个绰号“一阵风”。
房遗恨追随诸葛大将军二十年,在壶关戍守过十年,要论派兵布阵的本事,他大概仅次于镇北大将军霍其山。
如果铜山大营的主将是他们,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造次。
目前最棘手的还是粮草问题。
我们原有的粮草本来足够支撑一个多月,有时间从容筹集粮草。
今天一下子收编三千多员降兵降将,偏偏他们只带了三天口粮,面对新增的三千多张嘴,我们的粮食很快就会吃完。
这几天要是无法筹集到更多粮草,最多半个月就会断粮,一旦断了粮,雄鹰城的将士还好说,但江陵兵的军心肯定要乱,他们要是闹起兵变,我们就成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杨谦当然知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千里当官只为财,千里当兵只为粮,吃不饱肚子,士兵随时可能哗变,沉吟片刻,道:“附近不是有几座城池吗?城里应该有点储备粮草,我们要不要去弄一点?”
杜康意味深长笑了笑:“怎么弄?”
杨谦鬼鬼祟祟笑道:“能买就买,买不到就抢,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
杜康似笑非笑摇了摇头:“大人,您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话都敢说。
目前我们驻军苍鹭山口,距离此处最近的城池有五座,第一座是东南方向的谷城,那里囤了不少粮食。
第二座是西南方向的鱼跃城,作为江防重镇,那里的粮草足够五千兵马吃上大半年。
剩余三座在北边,一座是清源城,长史嵇少陵的两万兵马驻扎在城外。
另外两座,一是铜山府,一是松溪府,铜山府距离清源城不到三十里,去那里等于送死。
松溪府嘛,距离清源固然一百多里,但左车将军诸葛昕的兵马就在松溪城外。
我们一路走来,这几座城池一直封闭四门,没有一个官员赶来参拜陛下,摆明不愿支持我们,找他们买粮是不可能的。
抢就更行不通。
第一,我们打着讨逆平叛的旗号,是堂堂正正的王者之师,若是挥兵攻打自家城池,大楚臣民将如何看待我们?那不是形同匪寇吗?正好给了江陵城口实,各地官兵将人人自危,都会彻底倒向安国长公主,跟我们划清界限。
第二,攻打坚城容易腹背受敌,不管我们去打哪座城池,消息只要传到清源,韦波多半会派兵袭击我军侧翼。
第三,最怕的是守军坚守不出,他们不需守城太久,只要坚持十天半个月,我们就会粮草不济而崩溃呀。”
杨谦急的抓耳挠腮:“那怎么办?不能买也不能打,难道我们就在这里静静等死,到时候就算陛下醒来也无力回天。
哎,我还以为打下铜山大营,杀了韦廷,被动局面就会扭转过来,想不到还是这么难,行军打仗不容易呀。”
杜康怔怔盯着树墩出神,说了一句毫无营养的废话:“所以要尽快想办法解决后顾之忧。”
杨谦摸了摸头,突然计上心来,坏坏一笑:“你们说,附近有没有多行不义的地主老财?”
三人一听这话登时双眼放光,露出一抹孺子可教的深邃笑意。
杨谦别的本事不多,察言观色的本事还算上道,看到他们不加掩饰的表情,立马意识到这几个家伙其实已经有了主意,故意引诱杨谦亲口说出来。
打土豪斗地主是我国源远流长的优良传统,在当代发展到巅峰,杨谦从小听到耳朵起茧子。
可是老谋深算的杜康马上收起笑意,故作迷惘:“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出钱去找附近的地主老财买粮?”
杨谦目光慢悠悠在他脸上扫过,随后望向曹子昂:“正是,你们以为这个主意如何?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有钱还怕买不到粮食嘛?”
曹子昂低头把玩酒杯,笑容尴尬:“大人的主意固然不错,只是我们随军携带的金银财帛不多,恐怕买不了几斤粮食呀。”
杨谦存心跟他们装傻扮痴:“那怎么办?可不可以先买点粮食顶些日子,再坐观时局变化,徐徐图之?”
黄石标到底是个直肠子,忍不住轻哼道:“买什么买?我看不如抢几个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谁的口碑最坏、欺压老百姓最狠,我们就去抢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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