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东升,客栈相比昨日要安静许多,店里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
那个贼眉鼠眼的店小二绷着一张脸,送来一些常见的餐点,无非是包子馒头馄饨等物。
在官宦人家看来算不上精致美味,但寻常百姓每天若能安安稳稳吃上这些伙食,这就是梦寐以求的太平盛世。
众人聚在杨谦房里用早膳,店小二端着托盘想走,银铃儿一把拉住他,笑呵呵道:“小二,今天店里这么静,是生意不好做吗?”
那店小二色眯眯的贼眼偷瞄银铃儿的胸脯,吞一口唾沫,勉强挤出一抹苦涩笑容,唉声叹气:“姑娘,您是外地人,有所不知。
听说昨天有个歹徒闯进府衙,把那个姓熊的狗官全家都杀光了,一口气杀了四十多人,晚上执事大人和几个都头在自家院子里被人抹了脖子。
这一桩桩血案太过吓人,一大早整个明州府乱成了一锅粥,人人都在担惊受怕,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
今早全城戒严,军爷把城门封了,只准进,不准出,军爷和官差正在挨家挨户搜查凶手。
你们是外地来的,等下肯定会盘查你们,你们最好配合一下,千万不要作无谓的反抗。
明州府的军爷和官差都凶巴巴的,动不动就提刀杀人,可别触他们的霉头。”
众人边吃包子边侧耳倾听,表面装作若无其事。
银铃儿故作惊恐道:“哎哟,死了那么多人呀,府尹执事都头都被杀了?什么人这么凶残?你们有没有听说是谁杀的?”
楼下有人尖着嗓子叫喊:“黑狗子,还有几位客人的早膳没有送过去,你在干嘛呀?”
店小二大着嗓门应了一声:“马上就来,我在招呼天字号房的客人呢。”又低声对银铃儿说八卦:“姑娘,我跟你说,这事全城都传疯了。据府衙的人透露,杀人凶手应该是老太师家的卫士,一个姓毕的家伙,听说武功非常了得。
他杀了姓熊的狗官后,贺执事和几个都头带人追捕过他,他气不过,晚上偷偷摸进贺执事和几个都头的家里,把他们都杀了。
哎,姓熊的狗官盘剥明州府百姓好些年,大家日日夜夜盼着这狗官早点死,有人肯挺身而出杀掉他,应该算是替明州府的百姓出了口恶气。
但是大家又说,姓毕的卫士杀姓熊的狗官不是替天行道,而是因为老太师家的三公子看不惯熊琳大都督,顺便恨上了姓熊的狗官,为了泄恨才派人杀了姓熊的。
这算什么?还不是当官的狗咬狗一地毛。
哎,你说老太师英雄一世,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败家子?
小人听雒京城的三舅说过,那个败家子这两年到处奸淫掳掠,在街上看到美女就脱裤子强奸,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家的好姑娘。
姑娘,你们可要当点心,以后没事千万别去雒京,别撞见了那个败家子。”
店小二讲述明州府几桩凶杀案的时候,众人听的津津有味,等他话题转到杨谦身上,特别是污蔑杨谦当街强暴民女,秋明素看向杨谦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震惊和厌恶。
向朗来了脾气,顺手将咬了半口的白面馒头砸在店小二脸上,冷冷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
店小二被馒头砸的头晕脑胀,差点摔倒,这才意识到一时口快说了很多犯忌的话,一脸惊恐地望向向朗,不停鞠躬道歉:“小人该死,小人胡说八道,请客官见谅。”
银铃儿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趁他不备,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臀部,将店小二直接踹的从二楼飞下大堂。
砰!大堂之中响起轻微的地震,人客稀少的大堂滋生一阵小小的骚乱,很快又平息下去。
心细如发的银铃儿将店小二踹出去并非是出于愤怒,实在是担心他那番毫无根据的造谣激怒杨谦,随时性命不保,踹他既是让杨谦出口恶气,也是助他脱离险境。
岂不知杨谦未穿越前是跟着父母在菜市场长大,天天跟着那些菜贩子、肉贩子、鱼贩子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惯于编排别人,也被别人编排过,从来不会计较这些市井百姓的流言蜚语。
再者以前的三公子本来就无恶不作、恶贯满盈,老百姓骂他几句也无可厚非,从来没有动过杀人的念头。
况且他怀着一肚子心事,逍遥观的七杀局,昏迷期间遇到的怪人,熊琅凶杀案,明州府执事和都头凶杀案,桩桩件件都像一张绵密的黑网将他缠住,使他确信大魏国还有很多人在对他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将他除掉。
生命安全重于一切,小小的流言蜚语何必在意?
他心不在焉地吃了两个包子,想来想去也想不到破局之法,不由看向毕云天,问道:“老毕,明州府已经是一团乱麻,你说我们接下来如何是好?”
毕云天的脑子远不如他的拳脚硬朗,将刚塞进嘴里的半个馒头取出,讪讪苦笑道:“公子,你是知道我的,我脑子没有萧狂鸣灵光,更比不上荼大将军,对朝廷上的阴谋诡计一向玩不转,更没有侦察破案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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