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曦的表情很复杂：“林飞雪，你想想清楚，是给你力量，还是在控制你？我离开林府前，无意中听到那些黑衣面具人议论，说‘大人已用碎片控制了八个傀儡’。”

“八个……”林飞雪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她抬起手，颤抖地看着那只银镯，那眼神，陌生得仿佛第一次看见它。

“不…不会的…我…我为大人做事，是心甘情愿的…”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

苏昊铭脑中灵光一闪：

“林飞雪！我之前在你床板底下找到的那块破玉简！上面刻着字…‘命主：紫金大人’！”

“那是我的身份玉简…”林飞雪茫然地低语，“可我从来没注意过…上面有字…”

就在这时，远处夜空中传来几声尖锐刺耳的哨音！

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和低吼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追兵来了！”柳若曦立刻警惕起来，“这里不能待了！风凌城肯定已经被他们控制了，我们必须马上去丹会！”

“丹会？”苏昊铭一愣，“去那干嘛？”

柳若曦瞥了他一眼，语速飞快：“丹会举办地的下面，藏着一个通往上古遗迹的入口！我怀疑，紫金大人的真身，就被困在那里！”

林飞雪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失声道：“所以…所以紫金大人从来没真正露过面…因为他根本离不开那个遗迹？！”

柳若曦点头：“可能性很大。他需要集齐九块碎片才能脱困，才能真正复活。而这次丹会，很可能就是他准备好的…最后的祭坛！”

脚步声、兵器碰撞声、还有某种非人的咆哮声，已经近在咫尺！

“没时间犹豫了，快走！”柳若曦转向苏昊铭，“你现在没得选！要么跟我们去丹会，搞清楚一切，要么就留在这儿，等着被抓回去，变成紫金大人复活的最后一块垫脚石！”

“我他妈凭什么信你们？！”苏昊铭低吼，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确实没别的路了，“你们两个！谁能证明自己不是紫金大人的傀儡？！”

柳若曦和林飞雪对视了一眼。

两人脸上，竟然同时浮现出一抹无法言说的苦涩笑容。

苏昊铭胸口起伏，吼声带着绝望：“证明！你们谁他妈给我个准话，谁不是那老东西的提线木偶？！”

柳若曦和林飞雪的动作顿住了。

空气里只剩下追兵迫近的杂音。

柳若曦的声音很轻，却像针扎：“没人能。”

林飞雪的声音更轻，带着自嘲：“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会是谁。”

苏昊铭只觉得一股邪火顶到脑门，又无处发泄，最后化作一声自暴自弃的低骂：“操！左右是个死！丹会是吧？带路！”

话音未落，脚下的土地猛地一跳！

一股无形的重压凭空而降，勒得人喘不过气。

夜风变了调子，呜咽着卷起沙石，带着一种不祥的紫色微光。

林飞雪闷哼一声，捂住了心口，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来了…”她声音发颤，手腕上那只银镯自己亮了起来，紫芒刺眼。

“林飞雪！”柳若曦厉声喊。

林飞雪身体剧烈地抖动，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撕扯，她死死抠住发光的手镯，一步步往后挪。

“快…走…”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挡不住…”

她整个人摇摇欲坠，脸上青筋暴起。

柳若曦心头一沉，不再迟疑，拽住苏昊铭胳膊：“走！”

刚迈出一步，背后恶风袭来！

一道凝练的紫芒破空而至，目标正是苏昊铭的背心要害！

电光石火间，柳若曦反手将苏昊铭推开，同时旋身，呛啷一声，长剑迎上！

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那道紫芒打了个旋，擦着旁边的断墙飞了过去。

“嗤啦——”

墙面瞬间焦黑一片，留下深深的刻痕，碎石扑簌簌往下掉。

空气里残留着一股灼热、带着铁锈味的气息。

再看林飞雪。

她周身弥漫着浓郁的紫色光晕，几乎看不清她的脸。

人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先前所有的痛苦、挣扎，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具空壳般的躯体。

死寂。

一种令人心头发冷的死寂。

她的嘴唇动了动。

吐出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器里挤出来的，干涩、僵硬，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腔调。

“指令…清除…”

林飞雪的眼睛变成了深不见底的紫色。

腕上的银镯光芒暴涨，紫色的能量流，蛇一般缠绕她全身。

她抬起手，动作僵硬，指尖凝聚出一道刺目的紫芒，直指苏昊铭。

“指令：清除目标，回收碎片。”

那声音绝非她本人，带着金属摩擦的冰冷回响，好似有无形的手在拨弄她的声带。

苏昊铭猛地后退，胸口那块紫色印记狂跳不休，灼热感几乎要烫穿皮肉。

“林飞雪！你他妈给我醒醒！”

柳若曦长剑出鞘，横在苏昊铭身前：“来不及了，她神志全失，被彻底控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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