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油腻的玻璃灯罩,
被取下来里里外外清洗了好几遍,总算是露出了原来明光锃亮的样子。
刘青山又在家里到处翻找一通,然后就蹲在院子里,拿着锤在石板上敲敲打打,叮叮咣咣响个不停。
听到动静的小丫头刘紫苏从窑里跑了出来,“大锅,你这是在干啥咧?”
“大姐二姐都走了?”
“嗯,大爸大妈、二爸二妈、爷爷奶奶全都走啦!大锅,你这是在干啥咧?”
刘青山停下手里动作,对手里的圆柱形铁皮一阵打量,然后他将铁皮扣到了煤油灯的灯罩上,正好将玻璃罩子包裹住一半。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以!’
‘目前条件有限,先这么凑合用吧,等赚了钱,回头用手电筒!’
刘青山放下手里的铁皮和煤油灯,转头看向一脸好奇的刘紫苏,他笑道:“我这是在为赚钱做准备工作。”
“啊?”
刘紫苏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顿时睁的溜圆,一脸懵。
“不明白?”刘青山笑着问。
“嗯嗯嗯。”刘紫苏点头如小鸡啄米。
刘青山笑了起来,“那我换个说法,我做的这个东西明天能让紫苏吃上肉肉,懂了吗?”
“哇!真的吗大锅?!”
“当然,大哥骗过你吗?”
“没有。”
刘紫苏摇头,然后就蹦着欢呼起来,“哦~明天还能吃肉肉~~吃肉肉!!”
“先别喊,你现在帮大哥做几件事,做好了,明天才有肉肉吃。”
“什么事,大锅你说?”
刘紫苏拍着小胸脯,很认真的说:“额保证给你把这事办得板板正正哩!”
“你去把咱家另外一个煤油灯拿来,还有牛棚那边的灯也拿来,小心一点,别摔了。如果爸妈见了问你拿这东西干啥,你就……”
“额就说是大锅让额拿的!”
“……好。”
刘青山不禁莞尔,揪了揪她的小辫子,笑道:“快去吧。”
刘紫苏转身就跑,小腿跑的可快了。
没过三分钟,
刘紫苏就陆续拿来一个煤油灯,一个马灯。
煤油灯,顾名思义是通过燃烧煤油来产生火焰,从而照明的灯。
马灯,其实也是煤油灯,不过它的造型和普通的煤油灯不太一样。
灯的底部是一个圆型状封闭铁盒,侧上方有一个圆形带盖小孔,用于倒入煤油。
上有灯座、灯头,底座上边装有两个防撞铁架,铁架内有一“8”字形的铁丝网,专门用来保护硅硼耐热玻璃灯罩。
马灯上有提把,可以摆放在桌面或者地上,也可悬挂在墙上或竹竿上。
说白了,马灯能手提,能防风雨,所以也有‘气死风灯’的诨号。
由于不怕风,
特别适合在晚上浇地时进行野外照明,也很适合挂在牲口棚的柱子上,当做照明工具。
在这个年代,几乎所有农村的生产队牲口棚里都在用这种灯。
马灯之名,自此而来。
至于刘青山家里为什么会有马灯?
那是因为他爸刘茂财是他们黑龙潭生产队的牲口饲养员,他家旁边的大院就是生产队的牲口棚。
这也是为什么中午要干仗时,刘劲草能拎把铡草刀冲出来的原因。
完全是就地取材!
……
刘青山如法炮制,
先将两个灯的灯罩取下来仔细清洗干净,煤油灯本来就不亮,这玩意儿不清洗干净,严重影响照明效果。
马灯好弄,加半个挡光片就行。
家用煤油灯除了加挡光片之外,还得加个提绳。
家里没有铁丝,刘青山就找了两根麻绳,在煤油灯上缠了几圈,保证不倾斜不翻倒。
一通忙活完,已是傍晚时分。
院子门口隐约传来一阵说话声,刘青山还没将工具都收起来,就看到刘茂财、刘青松、刘苍岩三人走进院里。
“爸,回来了。”刘青山说。
“嗯。”
刘茂财将手里的锄头放下,在墙角竖好,看到家里三个灯都在院里的石板上,周围还有一些工具,就是一愣。
“青山,你这弄啥哩?哎?你把灯罩包起来弄啥嘞?这哈不就不亮堂咧嘛!”
“包起来光只能朝一面打,更聚光。”
“朝一面弄啥,光就得朝四下里照么,就跟太阳一样,那才叫亮堂!额看你是念书把脑子念瓷锤咧!”
刘青山摸了摸鼻子,知道老爸对自己悔婚仍很有意见。
不过碍于老爷子,他没法发作。
刘青山笑道:“爸,我晚上准备去逮点知了猴,这灯改一下,逮知了猴的时候更好用。”
“逮知了猴?”
刘青松叫道:“哥,你逮那做甚咧?”
刘青山没搭理他,转头看向刘苍岩,“老九,你回家把三哥喊来,青松,你去大爸家,把二姐喊来。”
他们整个刘家三代,一共十个人。
排行不分男女,从一到十。
刘劲草是刘家三代第一个男丁,可他只排行第三,上面还有刘文竹、刘红苕,所以平日里大家都是叫他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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