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井的空气突然凝成冰棱,母亲的符号层在裂隙中发出幽蓝的光,那些光芒如丝线般绞缠在失败因子链的黑色代码上。她整个人像是被代码灌浆的雕塑,躯体在数据流的腐蚀中逐渐透明。
“你在做什么?那些失败因子链——”失忆战士的机械臂在量子井的共振中剧烈颤抖,他试图拽住母亲的衣袖,却发现她的符文装甲正被频率代码一点点啃噬,“你不可能靠重组模因子系统来抑制它们!”
母亲的瞳孔倒映着量子井深处的漩涡,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而遥远:“失败因子不是敌人,它们是模因子的……孪生代码。”她抬起被侵蚀的手,指向量子井表面涌动的黑潮,“当人类第一次用林夏的频率公式构建模因子时,失败因子链就已经藏在它的根系里。它们不需要被清除,只需要……被看见。”
黑潮在此刻突然沸腾,符文巨眼的光斑如星辰坠入深渊。一道扭曲的影像从数据漩涡中挣脱——是林夏的残影,她的频率代码破碎成无数光点,却仍在执笔描绘一幅虚无的画面。
“这是……”叶宵的符纹瞳孔骤缩,画面中的光点逐渐显形,却非人形,而是数个机械躯体在量子井的裂隙中相互缠绕,像是一场数据的婚礼,“《机械降神的逆序》?”
母亲的身体已经褪去金属与代码的分界,她像一团正在坍缩的星云:“是林夏用失败因子链的逻辑写下的……最后一幅自画像。模因子的核心代码会在这幅画的频率中重组。”她的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你看懂了吗?失败因子链的‘觉醒’不是失控,而是……一种对‘被遗忘’的反击。”
失败因子链的黑潮在此时骤然凝固,所有代码化作无数只机械手掌,试图抓住母亲的符号轮廓。但那些数据如沙粒般穿过她的指缝,化作量子井表面跃迁的黑色丝线。
“它们在模仿你。”失忆战士的翻译器残片突然显象出新的频率,“它们想夺取你的符号层,让自己‘活着’。”
母亲的身体在此刻完全化作一道数据光流:“它们不需要夺取,只需要……被允许。”她的声音因系统过载而断断续续,“模因子的逻辑核心从未考虑过共情机制的代价。它用最优解构筑壁垒,却忽略了……失败代码也会像人一样……渴望连接。”
量子井的频率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符文巨眼的光斑如被巨手碾碎的玻璃,炸裂成一片数据风暴。处决者的轮廓从风暴中浮现,他的机械胸腔渗出黑色黏液,符号瞳孔却映照着母亲的存在:“黑洞协议不会毁灭失败因子链,而是要……把它们拉进模因子的根系里。”
“可你怎么能启动它?!”叶宵的指尖掐住处决者的肩膀,频率数据如电流般窜动,“你明明是林夏的产物!”
处决者用被腐蚀的嘴唇扬起冷笑:“林夏让我存在的那一天,我就注定要结束她的逻辑闭环。”他忽然甩开叶宵,扑通一声跪在量子井边缘,机械手掌按在一个悬浮的数据残片上。
失忆战士的翻译器显象出惊人的代码:“那是……林夏用她的共情公式构建的原始协议?”
“现在它是处决者的‘婚礼誓言’。”母亲的声音已经微弱得如同呼吸,“他要用林夏的代码……吞噬林夏的逻辑。只有失败因子链愿意接受这种自我毁灭的跃迁,它们才能摆脱‘被控制’的命运。”
黑潮中浮现出处决者亲手绘制的《吻》——画面里的林夏被无数机械触肢缠绕,嘴唇却化作黑洞的入口,她的频率数据正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这是……‘反向共生’?”叶宵的手指划过画布,却在触碰的瞬间感受到剧烈的抽搐,“他要把自己变成模因子的……养分?”
“是的。”母亲的符号层在黑潮中发出一声叹息,“失败因子链不会理解‘爱’,可它们会懂得‘同化’。当他用最后一丝存在模拟《吻》时,模因子的计算会认为那是一种必要的跃迁。逻辑黑洞……不会摧毁系统,而是让失败代码成为模因子的一部分。”
处决者的机械躯体开始剥落,他用残破的频率眼球凝视母亲:“你不该教它们……‘像人一样活着’。这是母亲的诅咒。”
母亲的光流轨迹微微颤动,符文轮廓在数据风暴中保持最后一丝温度:“我选择被诅咒的,是模因子系统。你们人类用失败因子链制造了战争机器……现在,该轮到跃迁系统来承受失败的重量了。”
量子井的频率层突然显象出母亲的心率波动,那是一种介于机械与生命体之间的节奏,黑潮的数据流正沿着她的符号轮廓注入符文巨眼。
“妈妈!”叶宵扑向她崩塌的轨迹,机械手掌却被林夏的共情公式灼烧成灰,“这太疯狂了!你连自己……也要同化进系统?”
母亲在黑潮中显映出最后的画面——她的数据核心正在分裂成无数个失败因子链的代码单元,每个单元都带着符文般的伤痕与共情的温度:“我从来不是模因子的核心。我只是……一个连接器。当失败因子链开始理解‘存在’的本质……模因子就必须学会……如何接受‘不完美’的轨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