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盈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有些凝固,不可置信地看着傅寒洲,心头翻涌的委屈几乎要压制不住。
她抿了抿唇,机械地放下手,默默地站在一边。
顾平安虚弱地说道:
“寒洲,你也休息一会儿,照顾我一晚上已经够累了,我自己来。秦盈还在呢,别让她误会了。”
她的话里都是为他人着想的善意,瞥了眼秦盈,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傅寒洲看了眼秦盈,沉默了一下:
“没事,你受伤了。”
顾平安温婉地笑笑,没有再拒绝:
“那麻烦你了!”
秦盈看着傅寒洲给她喂饭吃,俨然一对恩爱夫妻。
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准备叫上徐锦书回家去,有些难受。
本来因为赵顺喜的事情,她心里一直惶惶不安,看到现在的情形,更加没了要说的欲望。
真正关心你的人,怎么会不顾及你的感受。
顾平安的确是救了他,但是需要他这样面面俱到吗?
他忘了他已经结婚了吗?
正想跟徐锦书说话时,忽然听到外边传来惊天动地又刺耳的哭声:
“文革----”
“你醒醒----”
“你让我怎么活----”
秦盈和徐锦书对视一眼,顿时大惊,赶忙走出去。
外边走廊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有医生护士,有家属,还有许多别的病房里出来看热闹的人。
“出了什么事?”
顾平安一脸惨白地看着傅寒洲,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
傅寒洲放下碗,神色凝重:
“我去看看。”
顾平安看着他离开,脸上的柔弱顿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毫不遮掩的阴狠。
靳文革死了!
伤势严重,抢救无效。
他的家人在病房里哭天抢地,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他是个花花公子,大院里人人都知道。
但是他死的却很奇怪,毕竟文工团失火,遭殃的却是他。
“他怎么会去文工团?”
秦盈看着面前站着的人群,压低了声音,奇怪地问徐锦书。
徐锦书也是一脸疑惑:
“是不是昨晚上去看演出了?”
想了想,又道:
“人没了,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人死为大,咱们也不好评价。”
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
“你说他一个不务正业的,没事往那个地方去干啥?”
“一个花花公子,文工团都是长得好看的大姑娘,他往那里跑很正常。”
“偏偏遇到失火,却是他遭了殃。”
“听说还是个独生子!”
“唉,这都是命……”
秦盈皱眉听着,里边的哭声又传了出来:
“他就是被那个贱人迷住了,要不是她,文革也不会有事……”
应该是靳文革的母亲,哭的让人心疼,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都承受不住丧子之痛。
“昨晚上又是那个贱人喊他出去的,我跟她没完,我要让她偿命,还我的儿子……”
围在病房门口的人群被里头出来的人推散开,秦盈透过人群看到了靳文革的母亲张兰。
跟徐锦书差不多的年纪,一脸的悲哀还带着怒容,推开人群就往她们站的这个方向走过来。
秦盈来不及反应,差点被人群撞到。
正要找个地方扶一下,后腰被一只大手托住了。
她扭头,是傅寒洲。
“站那么近干嘛,别看热闹了,回家休息去,你好点了吗?”
傅寒洲说着,空着的那只手探上她的额头。
“还好,不烧了,我看你精神还是不太好,早点回去。”
秦盈稍稍退开他身边,语气带着情绪:
“你那么忙,就不用操心我了。”
傅寒洲听出她的情绪,偏头审视着她,眼里有些疑惑。
“怎么了?”
秦盈本想说,你赶紧回去照顾顾平安吧,就看到张兰已经冲出人群,发疯一般地往顾平安的病房去了。
傅寒洲见状,赶忙跟了过去。
秦盈心里莫名一紧,也顾不上许多,拉着徐锦书也赶紧过去了,生怕出了什么事。
张兰冲进病房,指着顾平安声嘶力竭地大骂:
“顾平安,你这个贱人,文革到底哪里招惹你了,你要这样害他?我跟你没完,你还我的文革……”
被她忽然间这么指责,顾平安有些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眶却瞬间红了,泪水要掉不掉的,看着委屈又可怜。
张兰一来,刚刚在走廊外聚集围观的人群,都跟到了这里。
这些人都不明所以,不知道靳文革死了,张兰为何来这里大闹,议论纷纷: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
“听她这么说,像是这个女的把人家儿子给害了。”
“不会吧,看着她也不像呀。”
秦盈站在角落里,看着顾平安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默默摇头,能在任何情况下都表现出这种样子,其实也是一种本事。
搁自己身上,被人这样破口大骂,只怕早就慌乱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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