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玄玑突然按住我肩膀,他的浑天仪齿轮正在自发转动,「这里的时空流速是混乱的,刚才在地面过了一炷香,地下可能已经过了十年……」他话未说完,阶梯突然断裂,我们坠入一片黑暗。
失重感中,我听见素羽的琴音变成了泣血的《胡笳十八拍》,接着有冰冷的液体溅在脸上——不是水,是粘稠的「墨汁」。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由「古籍残页」铺成的沼泽里,远处漂浮着巨大的「书骸」,像是被啃食过的《四库全书》书脊,每道裂缝里都钻出逆命藤蔓,开着「文字狱」罪名的黑花。
「这是……『文明坟场』的第一层,」鸿图举起《古今图经》残卷,卷轴上的「禹贡九州」正在被逆命黑雾改写为「文字囚笼」,「那些书骸是被销毁的典籍冤魂……」
话音未落,沼泽突然沸腾,无数只手从「书页」下伸出,每只手上都刻着「删」「改」「禁」「毁」等血色文字。紫宸的紫毫笔自动写出「救」字,却被那些手抓住笔尖,拖入沼泽深处。我挥动星轨杖,杖头光茧化作「诗经·蒹葭」的光雾,暂时逼退怨灵。
「看!」明玑指向远处的「书骸山脉」,那里有座由「焚书炉」残片堆砌的高塔,塔顶悬挂着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的少女身着黑衣,颈间戴着「仓颉血玺」项链,正是爻象记忆中的「爻纹」。她的胸口插着半截《永乐大典》书页,书页上染着的不知是墨还是血。
「爻纹!」爻象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他半跪在沼泽中,左袖的「活字印刷」纹样正在被右袖的代码锁链吞噬,「快毁掉那书页……那是她与逆命之书的契约……」
突然,高塔顶端射出一道黑光,将水晶棺卷入雾中。爻象痛苦地抱住头,罗盘从他怀中掉落,指针竟指向紫宸:「糟了……她在读取你们的灵枢记忆……」
紫宸突然抱住头,发出压抑的呻吟。我看见他的共生纹章——「文」字变体的笔画间——渗出的不再是墨泪,而是「焚书坑儒」的熊熊烈火。他抬起头时,眼中竟闪过爻纹的倒影:「紫宸……你以为自己是‘文明传承者’?其实你只是害怕被遗忘的‘错字’罢了……」
「住口!」素羽挥袖甩出「鹤羽光丝」,却在触到紫宸的瞬间化作「断弦」,「他不是你!」
爻纹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沼泽中的「典籍冤魂」突然集体吟唱:「‘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是被篡改的《论语》原文,你们猜,是谁动的手?」黑雾中浮现出历朝历代的「删改记录」,每一笔都滴着黑血,最终汇聚成逆命之书的虚影。
清砚握紧传国玉玺,玺文突然发出金光,照亮了坟场第二层的入口——那是用「八股文」石碑砌成的拱门,门楣上刻着「万马齐喑」四个残字。爻象趁机抓住紫宸的手,将一枚「文明修复芯片」植入他腕间:「快用你的‘真文之力’,改写这些被污染的典籍……」
紫宸颤抖着摸向腰间的「仓颉血玺」——不知何时,那枚玺印竟出现在他腰带上。当他的指尖触到玺文,沼泽中的「删改记录」突然逆流,化作《龙龛手镜》的真文光点,向拱门飞去。
「原来……初代祖师把‘文字之魂’藏在血玺里……」紫宸泪中带笑,挥笔写下「明」字,八股文石碑应声而碎,露出坟场第二层的景象——那是一片由「科举试卷」铺成的沙漠,远处矗立着用「状元及第」匾额搭建的金字塔,塔顶插着的不是旗帜,而是带血的「朱笔」。
坟场第二层的「科举沙漠」中,每粒沙子都是被圈点的「四书五经」残句。鸿图的《古今图经》残卷突然展开成「科举路线图」,卷首的「禹平水土」变成「蟾宫折桂」,航线扭曲成「八股文」的固定格式。
「小心那些朱笔,」爻象踢开一块「落第秀才」的骸骨,骸骨立即化作「怀才不遇」的黑雾,「它们专吸‘文明传承者’的灵枢,尤其是你——」他看向紫宸,「握笔之人的血,是它们的最爱。」
话音未落,金字塔顶端的「朱笔」突然暴起,笔尖的「朱砂」化作无数血手,抓向紫宸。清砚挥剑斩出「文明走廊」,剑鞘上的「断羽墨鹤」纹章却在此刻完全崩解,露出底下「焚琴煮鹤」的逆命印记。
「清砚!你的纹章……」素羽惊呼,她看见清砚的脖颈爬满逆命螺旋,那是灵枢即将崩解的征兆。
清砚却浑然不觉,眼中只有紫宸的安危。他将传国玉玺抛向紫宸,玺文「受命于天」的金光暂时逼退血手。紫宸趁机咬破手指,在「朱笔」上写下「废」字,笔杆立即裂开,露出里面裹着的《神童诗》残页——「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字样被逆命之力改成「万般皆可毁,惟有权力高」。
「这是……明清时期的篡改版本……」鸿图的《水经注》刺青再次干涸,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卷轴里取出一枚「玄奘取经」舆图钉,「用文化共生的力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