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熔金,霞光万里。
小山村外,天际光华流转,几道身影悄然显现。
为首二人,气度非凡。
一人身着素白道袍,鹤发童颜,眉宇间自带一股仙风道骨,正是清虚宗宗主,清虚子。
另一人则是一袭灰袍,面容古拙,一双眸子深邃不见底,仿佛藏纳了万古星辰,周身气息若有若无,却比清虚子更加令人敬畏,此乃玄机子,一位不知来历的隐世高人。
他们身后,亦有数位气息沉凝之辈,显然皆非等闲。
清虚子与玄机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方才那股惊天魔威骤起骤灭,随后那净化一切的浩瀚之力,即使远隔千里,亦让他们心神剧震。
“确是此地无疑。”清虚子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他想起沈灵清先前传回的讯息,提及此地有位山野高人,手段通天。
当时他尚有几分疑虑,此刻亲身感应,才知那“高人”二字,怕是远远不足以形容。
玄机子微微颔首,他一生精研天机术数,方才心血来潮,强行推演。
卦象显示此地竟是一片混沌,仿佛有无形大手遮蔽了一切,隐隐指向一位超脱天机之外的存在。
“此地主人,非我等所能揣度。”玄机子语气沉静,“收敛气息,莫要惊扰。”
二人不敢怠慢,敛去周身威压,于村口那无形屏障之外,恭敬肃立。
院内,孙玄心有所感,霍然起身,望向村口方向,面露惊疑。
他疾步走向正在菜园边查看黑莲的梓凡,躬身道:“前辈,外面……外面来了几位气息极强之人,其中一人,弟子感知,似是清虚宗宗主。”
梓凡刚给黑莲旁边的土松了松,闻言抬头,朝村口瞥了一眼。
“哦?又有客人?”他拍了拍手上的虚土,打量着那几道身影。
衣着倒是比先前那拨人齐整,看着也安静许多,不像会吵闹的样子。
“看着挺有礼貌的,让他们进来吧。”梓凡随口道,很是随意地对着村口方向挥了挥手。
刹那间,笼罩小山村的无形屏障,在清虚子与玄机子惊骇的目光中,无声无息地洞开了一道门户。
仿佛只是主人家随手推开了一扇寻常的柴扉。
这份举重若轻!这份掌控之力!
清虚子与玄机子心中巨浪翻涌,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连忙深揖一礼,领着身后之人,小心翼翼踏入村中。
穿过几户寻常人家,他们很快便来到了梓凡的小院之外。
院门敞开,一眼便能望见院中景象。
一个身着普通青色布衣的青年,正站在院子中央,手里提着一把……斧头?
青年身前,是一截粗大的木墩。
清虚子与玄机子目光落在青年身上,只觉其人气质平和宁静,宛如山间一汪清泉,不染尘俗。
然而,当他们的视线触及青年脚下那块垫柴用的木墩时,二人瞳孔骤然收缩!
那哪里是什么普通木墩!
分明是一块弥漫着洪荒古老气息的巨石!其上纹路天成,仿佛承载着一方世界的厚重与初始,丝丝缕缕的玄奥气韵散逸而出,令他们神魂都感到一种源自本源的悸动!
“这……这是……息壤之核?不对,更像是……一方小世界崩塌后的基石碎片!”玄机子声音干涩,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清虚子亦是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头皮发麻。
用此等神物垫柴?
他们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梓凡手中的斧头上。
那斧头造型古朴,斧刃之上,隐有流光转动,看似寻常劈柴之器,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道韵。
尤其是斧柄与斧刃相接之处,分明是某种神金锻造,其上铭刻的符文,古老而玄奥,让他们这些站在修行顶端的人物,也感到一阵目眩神迷。
“那……那莫非是……道兵?!”清虚子心脏几乎要跳出腔子。
先前那把锄头,他们已然惊为天物,未曾想,前辈劈柴的斧头,竟也是此等级别的存在!
此刻,梓凡已经抡起了斧头。
他劈柴的动作,简单,直接,没有丝毫花哨。
一斧起,一斧落。
“咔嚓!”
木柴应声而裂。
但在清虚子与玄机子眼中,这一斧,却仿佛蕴含了天地至理!
那斧头扬起的轨迹,平凡中见神奇,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律。
空气中,似乎有无形的“道”在随之共鸣。
那一瞬间的爆发,力量的凝聚与释放,对“力”之道的阐释,对“破”之真意的演绎,简直妙到毫巅!
这哪里是在劈柴?
这分明是在演化开天辟地之奥义!是将无上大道,融入了这凡俗的举动之中!
两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怪物,此刻如同初窥大道的稚子,看得如痴如醉,心神俱震。
他们原以为自己对道的理解已至颇深境界,可见了前辈这劈柴之举,才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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