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见到一道身影闪过,只是脚步声比想象中重了些。
“暄弟,是来送死的吗?”
杨暄内心苦笑:“果真躲不过兄长。”
接着急切问道:“如霜怎么样了?”
杜游沉默须臾,声音暗哑:“她......死了。”
“不可能!她怎么会死!这绝不可能!”
杨暄悬着的心终于炸了。
杜游用剑指着杨暄胸前,压低嗓音却声嘶力竭:“你可知杨府下了死手?!”
那只握剑的手因过分用力,还在颤抖。
杨暄的心‘咯噔’一下,下了死手......
他虽不知为何,但爹娘的确有些古怪,似有事情瞒着他,清晨昏迷之中他曾听到爹对娘说:借一步说话。
“能否让我见她一面。”杨暄依旧不愿相信,眼底猩红有水光。
杜游冷冷的道:“你走吧,此事我会去查,不会让她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夫人她......
杨暄紧紧攥了攥拳,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那便有劳游兄将我与她葬在一处。”
说着杨暄右手握着杜游的剑往胸前刺去。
杜游顿时一惊:“杨暄你住手!”
眼看他的右手鲜血淋漓,杜游急声喊道:“你住手!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若非他今日身体虚弱,以他的力气,右手定要废掉。
“她还活着是不是?”杨暄眸光一亮,松开了手,急切的望着杜游,满目期许。
妹妹昏迷不醒,太医都不敢断言会醒来,杜游失落的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阻拦我?!”
杨暄疯狂呵斥着,冲过去抢杜游手中的剑。
杜游一把推开他:“你冷静一点!”
“你可知为了确保她必死无疑,今日有人派了杀手来灭口!你不想查出到底为何吗?”
他又说:“你今日来未必不是幕后之人的诱饵!”
杨暄愣在原地,出门时本以为娘亲会派人竭力阻拦,却十分顺利,莫不是当真是爹所为?
杜游见他神情呆滞,右手鲜血淋漓,将他带至庭院亭下,吩咐小厮去取金创药。
望着眼前荼蘼花,想起那日他曾许诺生死不论,如今竟亲手将她推入深渊。
他说春雨是浇灌,不是摧残,可如今花还是败了,难道这便是夫人所说的天谴吗?
为何承受天谴的不是他?
他自责又绝望:“我后悔了。”
“我不该接如霜回去,是我害了她。”
杜游沉默片刻:“的确如此,若不是为了查明真相,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兄长与如霜不愧是兄妹,心善又心软。”
他转头望着杜游:“兄长需要我做什么?”
杜游问:“张老太太到底是谁?”
杨暄闻言眉头微动,难道此事与她的身份有关?
昨日娘说她是我的嫡亲祖母,这到底怎么回事,她不是爹的舅母吗?若是嫡亲的,便是杨氏?还是说......杨家本应姓张?
想到此处,杨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此事非同小可。
“你也不知?还是你也是刚刚得知?”杜游紧紧盯着他的神情开口。
杨暄不言,杜游接着说:“如霜许是发现了杨府秘密,才被灭口,想必你应当知晓怎么做。”
兄长自然是想查明真相,更想让夫人永远安全。
不知夫人如今怎么样了。
他望向夫人的房间,透过远远地窗棂,里面有烛光,杜府并未挂白,想必还有希望,只是不知伤的怎么样......
“兄长是想让我告诉我爹,如霜已死,让他放松警惕是吗?”
杜游颔首,此时小厮拿来药膏,杨暄推开了。
“我知道怎么做了,照顾好她。”
他又深深望了一眼夫人的房间,转身离开了将军府。
杨府花信轩,卫安正焦急的等待着,终于见二公子从角门踉跄回来,右手捂着肩膀,血从指间汩汩流出。
“公子!您怎么受伤了?!”
杨昭悄悄走到门外时,卫安正在为杨暄包扎伤口,他的左肩被剑刺伤,血流如注。
“公子,杜游下手也太狠了。”
肩膀的伤口是他在将军府外,亲自拿匕首刺的,只有如此才能骗过爹。
杨暄余光轻瞥一眼窗外模糊的人影:“我本该以命相抵,他还是心软了,与夫人一样,总是心软。”
他的声音满是自责与凄凉,不知不觉脸上竟有冰冷的水流下。
“卫安,如果我下去陪她,她会原谅我吗?”
卫安已查到了小蛮的死讯,此时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公子,夫人那么善良心软的一个人,定然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你若是去见她,她会骂你的,夫人骂人可厉害了。”
小蛮如今骂他也十分厉害。
杨暄嘴角扯了扯,苦笑了。
若能再听夫人骂我,死也甘愿。
听了这番对话,杨昭松了一口气,面上换了一副关怀的神情走了进来。
“暄儿啊,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何人伤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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