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招娣和丁盼雨挤在二楼客房的床上。
丁盼雨沾枕头就睡,轻微的鼾声很快响起。
招娣却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翻来覆去烙饼似的。
白天厨房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像生了根一样在她脑子里反复上演。
陆青阳挽着袖子,那么高的个子,还有他低声说话时,那眼神里的温柔,简直能把人吸进去。
凭什么?凭什么沈茉就能这么好命?
招娣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被角,心里那股酸溜溜的滚烫又冒了上来,烧得她浑身不自在。
听说那个叫沈茉的以前也是个乡下丫头,凭啥都是乡下的,两人的命运这么不一样。
再说了,自己收拾收拾,也不会比那个丫头差的。
越是这么想,心里越是不平衡。
第二天吃早饭时,招娣就显得有点魂不守舍。
她坐在桌尾,低着头小口扒着碗里的白米粥,眼睛却总忍不住往陆青阳那边瞟。
陆青阳正把一小碟刘婶刚腌好的脆爽酱瓜往沈茉那边推:“尝尝这个,开胃,刘婶的手艺。”
招娣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赶紧垂下眼,假装专心喝粥,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丁盼雨则是和丁盼云闲聊着披肩,“姐,给茉丫头买的?这料子可真好!”
丁盼云抬头笑了笑:“嗯,这不马上生了,到时候怕怕她吹了风受了凉。”
“这多贵啊!姐,你这心可真细,茉丫头真是掉进福窝里了。”
招娣端着洗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正好听见最后一句,也看见了丁盼云手里那条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披肩,脚步顿了顿,眼神黯淡下去。
丁盼雨瞥见招娣的表情,心里那点念头更清晰了。
机会很快来了。
下午,丁盼云被文工团一个电话临时叫走了,陆青阳在书房处理文件,刘婶正在晒床单。
客厅里只剩下丁盼雨和正在擦茶几的招娣。
丁盼雨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果盘里一个红艳艳的苹果,也不顾忌,咔嚓咬了一大口。
她看着招娣低眉顺眼擦桌子的样子,她招了招手:“招娣,别擦了,过来坐会儿。”
招娣不明所以,放下抹布,拘谨地在旁边的矮凳上坐了半个屁股。
丁盼雨嚼着苹果,眼睛瞟着书房紧闭的门,声音压得更低:“傻丫头,昨儿晚上翻来覆去的,想啥呢?”
招娣的脸“腾”地红透了,像要滴出血来,头埋得低低的,手指用力绞着衣角:“没……没想啥,婶婶。”
“跟我还装?”丁盼雨嗤笑一声,凑近了些,“你婶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你那点小心思,全写脸上了!是不是……看见青阳对他媳妇儿那样了?”
她朝书房方向努努嘴。
招娣浑身一僵,头埋得更深了,算是默认。
“啧,”丁盼雨咂咂嘴,“搁谁看了不迷糊?长得英俊,脾气又好,在家还那么会疼人……你说,沈茉那丫头,凭啥?”
这倒是说中了叶招娣心思。
“你看这几十年前啊,不也是有三妻四妾的嘛,更何况他们这样一个大家族,又不缺钱什么的,再有个小的也是正常的吧?况且人家沈茉要生孩子了,夫妻两个肯定就……”
丁盼雨说的隐晦,可是招娣全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也起了一点小心思。
却不知,这些话被外面晾床单的刘婶给听到了。
她一寻思,这怎么得了,得赶紧告诉沈茉。
晚上吃过饭,夫妻两个躺在床上,沈茉便忍不住开始将这几天小姨做的糟心事说了出来。
“小姨……她不是来帮忙的,倒像是来监工的,在厨房里,刘婶明明按着食谱做得好好的,她非要指手画脚,嫌油少,嫌姜薄,差点把刘婶熬的鱼汤给毁了,刘婶性子软,又碍着亲戚面子,只能忍着……我看着都替刘婶憋屈。”
“还有那个招娣,一开始看着挺老实,手脚也勤快,可这两天……我总觉得她看你的眼神,怪怪的,你不知道今天她们说了什么话。”
说起这些话来,沈茉越发觉得恼怒。
这一点陆青阳倒是也感受到了,“现在家里你最大,我到时候和妈说一说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只管好好休息。”
请她们过来,是为了帮忙的,不是来添堵的。
陆青阳的效率也高,第二天一大早就和丁盼云说了这件事。
“……妈,请她们来,是希望能在小茉最需要的时候帮把手,减轻负担,不是让她们来添堵,来搅和家里安宁的,尤其小姨,她的心思和行为,已经超出了帮忙的界限。
招娣年轻不懂事,受了蛊惑,心思歪了,这样下去,家里只会越来越乱,小茉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受不得这些腌臜气。”
“青阳,妈知道了,这事……是妈考虑不周,你放心,妈来处理。盼雨她……是我没管好。”
她只是没有想到,姐妹各自嫁人之后,她的妹妹变化会这么大。
丁盼云回头就找了自个儿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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